“终于有一天可以声张正义，肃清香波地群岛的黑暗...”还有年轻海军们正义凛然的激动声音。

在这片深夜里，四周纷纷杂杂的面孔与声音充斥四周，落入他们的眼中和耳中。

此刻，藤虎睁开了双眼。

藤虎喃喃道：“目不视物亦属一幸，人世实在有太多让人目不忍视的肮脏下流之徒了。”

他早年自刺双目，早就已经瞎了，即使睁开眼睛，眼眶里只是大半的浑浊眼白，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但这一次，他心中却产生了悔意。

“闭上双眼之后，虽然看不见恶徒们的丑恶面孔，但也无法看清这些奴隶们重获自由时的笑脸，还有那些正义之士的面孔。”

“真想好好看看啊。”

藤虎双眼睁开，早已经瞎的双眼之中，流下了两行热泪。

泽法在旁边默默看着身边同僚的眼泪，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

“一笑，如果是你处在与日熊相同的境况，你会怎么做？”

藤虎擦干眼泪，思索片刻，却只能摇了摇头。

“我不会像日熊先生这样，在明面上违背规则。我大概会在暗地里收集证据，等到有一天时机到来的时候再一把揭开，将事情闹大，以海军大将的身份尝试更改规则。”

原本的故事里藤虎在德雷斯罗萨就是这么做的，他不会在明面上与多弗朗明哥为敌，只有草帽路飞这个搅局者到来之后，才能顺势而为，最后大将一跪。

但如果没有搅局者草帽路飞，推翻多弗朗明哥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猜也是。”泽法扯起嘴角，笑了笑。

他抬头，遥望着这一片深沉的夜空，淡淡道：

“如果换了其他的大将，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波鲁萨利诺的正义，是模棱两可的正义，他根本不会趟这趟浑水。”

“萨卡斯基的话，我现在倒是有点看不懂。”

“库赞的正义是懒洋洋的正义，他不会明着管，至多在暗地里尝试救助奴隶吧。”

“战国这个当元帅的会以大局为重，虽然心里不忿但也没什么办法。而卡普.....”

泽法摇摇头；

“卡普的拳头很硬，但这世上还有许多光靠拳头无法对抗的东西。”

“所以，我们都无能为力。”藤虎开口道：

“不论是海军大将还是元帅，哪怕是不讲规矩的海军英雄卡普也一样。海军是世界政府的下属机构，很多事情没法管。”

身在海军，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约束，卡普也不完全例外。

七武海的事情，不好管！

加盟国内部事务，管不了！

世界政府以及天龙人的事情，更管不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此无能为力。”泽法抬眼，望向前方凉亭里，正在审问奴隶们的西格与紫罗兰。

“如果是遵循正义的海军，会受到规矩的约束。”

“如果是违法乱纪的海贼，不会组织海军解放奴隶。”

“如果是不断推翻国家的革命军，也还没到公然挑战规则的时候。”

“而日熊的行为与他们....似乎都有一些微小的差别。”

在不同人的眼中，西格的行为举止会显出不同的意义，如盲人摸象。

而在泽法的眼中....

“这就是当年日熊所说的话真实意思吗？”

“他与海军的理念存在根本冲突，他想成为的不是海军，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守护世界的...英雄。”

英雄。

一个沉甸甸的字眼。

但却让泽法恍然所失。

他忽然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是啊。

在童年时代，泽法就有一个单纯而朴素的梦想。

“难怪我的正义，这么多年以来都在海军之中格格不入。我教授了无数新兵，但却无人继承我的正义。”

因为.....

“最初的时候，我不是想当海军，而是想成为一名英雄啊！”

他看向眼前的长街，看向喜极而泣的奴隶们，看着他们脸上绽开的笑容与流下的眼泪。

泽法迈开步伐，在这深夜之中，一步步走向远处的日熊，同时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