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一闪，山之翁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手掌在樱心剑上拂过，暗杀了它遭受过轮回碾压的真实。

他闪现到了轮回天使的身后，悄然无息地递出了一剑，剑锋指向那美丽神秘的黑白光翼。

可是，轮回天使对生死的力量极为敏感，敏锐地察觉到了山之翁的位置和落下的斩击。

“生死轮转。”

死亡之力变作了生命之力，剑锋划过轮回天使的光翼，上一秒砍出的伤口，下一秒就被治愈。

山之翁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的死气和死亡之力竟然会被瞬间逆转成完全相反的生命力量。

“巧妙的运用，不愧是身兼生与死的【轮回】，看来汝的战斗能力并未因自闭不出而迟钝。”

轮回天使似乎对山之翁的赞赏极为受用，气愤的眼神稍稍缓和了些，但依旧不肯让步。

“哼！就算现在夸奖吾也没用，吾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汝还是省省力气吧。”

“不，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想要击败汝，还无需用上这般丢人的手段。”

话音刚落，轮回天使的光翼上生出了一丝灰线，被抹消的创伤再度冒了出来，狰狞可怖。

“可惜，汝对死亡法则的领悟不及吾更为精深。汝能将死逆转为生，那吾也可以令生凋亡为死。”

轮回天使错愕了一下，祂感受到了山之翁在放水，刚刚那一剑若是落在身上，对祂也是不小的麻烦。

如果是别人的攻击，轮回天使都能够凭借对生命的掌控轻易恢复，唯独对山之翁的死亡束手无策。

掌握轮回的祂在手段上确实比山之翁更丰富，但在法则的领悟上却比不上专精一道的山之翁。

因为轮回讲究生死平衡，所以轮回天使必须同时领悟两种相生相克的法则，难度可想而知。

“闭门造车又能有何领悟？”

山之翁并未乘胜追击，反倒停下来语重心长地劝诫了起来。

“去诸天万界看看吧，生与死是最重要、最玄奥的法则，岂是坐井观天就能悟通的？”

“说得轻巧，吾若是走了，又由谁来镇守轮回之所？若是遭了虚空邪神的进犯，那才是万界之劫！”

魂海之上，轮回天使窜到了无限远的高空，将远方轮回磨盘的本体招了过来，打算以力破巧。

由于顾及到下方的魂海，轮回天使将轮回磨盘缩成了月球般的大小，将其全力挥砸而下。

“轮回，镇！”

山之翁举起了手中的樱心剑，黑夜般的死亡光翼豁然撑开，眼中闪过一抹猩红之色。

“要抓紧时间了，晚钟已在向吾发出揭示，真正的天命即将降临。”

他迎着笼罩于头顶的庞大阴影而去，接连斩出了三道死亡之剑。

第一剑，杀死轮回磨盘下落的冲击力。

第二剑，杀死轮回磨盘的重量。

第三剑，击落轮回天使。

当轮回天使坠落于魂海上时，山之翁的身影已开始缓缓消散，向着现世回归而去。

望着山之翁渐渐虚幻的背影，轮回天使焦急地伸出手，脸上的冰寒消失无踪。

“别、别走！求汝了，不要走……”

山之翁看了轮回天使一眼，幽蓝色的眼眸望向归墟的方向，同某道投影而来的意志点了点头。

“期待命定试炼过后，与您的相会，【死生轮回之主】。”

轮回天使仰躺在魂海上，随波逐流的样子像是失去了梦想的咸鱼，眼神空洞、神情迷惘。

祂没能阻止山之翁回归现世，现在他不但无法找回初世的记忆，也无从知晓【生命】的下落了。

“【轮回】，汝被【死亡】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啊，还以为汝能趁着【死亡】没恢复全盛赢一次呢。”

突然响起的话音令轮回天使从颓废中惊醒，祂从魂海中漂浮了起来，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抱歉，尊主。吾辜负了您的期待，未能指引【死亡】完成考验。”

轮回天使微微地低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诚恳地祈求着。

“【死亡】祂只是偶尔有些犯傻，希望您能再给予祂一次机会。”

“不，祂完成了考验，吾对祂做出的选择很满意。吾很欣慰，能看到个跟从前不一样的【死亡】。”

“什么？可是、可是祂明明忤逆了规则，吾有些不理解，尊主这有违您的铁面无私。”

“【轮回】汝这时候难道不该感谢吾的宽宏大量吗？况且，汝才是这场考验最主要的对象。”

轮回天使懵了，不是说好了是给予山之翁的考验吗？怎么刚一结束，考验的对象就变成祂自己了。

“怎么样？汝认同【死亡】的选择吗？”

面对死生轮回之主的提问，轮回天使诚实地摇了摇头，耿直像是邦邦硬的花岗岩。

“虽然祂是【死亡】，但法不容情，忤逆了规则的行为怎配得到吾的认同？”

死生轮回之主被轮回天使给干沉默了，祂都这么明示了，这倒霉孩子怎么就还不开窍呢？

“哎，【轮回】汝觉得吾等为何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