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荧轻声喊道,“小粽子?”
“小粽子?”
她声音逐渐大起来了,回荡在寂寥的秋夜中,“小粽子——清诺岩花姑凉?出来啊。出来——”
“别捉迷藏了。”荧顿了顿,“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但没人回应她,荧生气了。
荧注意到远方有一个巫女,很漂亮的姑娘,带着狐狸的面具,夕阳垂下,纯白色的巫女袍落满了樱花的剪影——那位巫女就一直怔怔地注视着神樱树,沉默着不说话。
“你是花散里?”
清诺岩曾经给荧讲过花散里的故事,所以荧很快就辨认出来了。
“你知道那花...”荧的语气有些急促,“你知道清诺岩躲哪儿去了吗?”
花散里回过头来,她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无助,“我不知道。”
“我感受不到他在哪儿。他身上有污秽的残留,应该很容易就找到才对...”
花散里顿了顿,面具相掩下的眸子颤了颤,“可,我感受不到...就好像,不在这理。”
不在这里。
荧视线从花散里身上移开,看向榻榻米上的料理,烟熏青花鱼还蒸腾着轻薄的雾气,鲜味氤氲在空中,还是热气腾腾——菜还是热的,说明才完成不久。
清诺岩刚才还在这里。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别开这样奇怪的玩笑啊。
很无聊的玩笑。
“喂!”她咬着牙齿,“清诺岩?”
很多客人都到了。
五百藏牵着小派蒙,两个最贪吃的小家伙正眼巴巴地望着榻榻米上的料理;嘴上说着‘我只是刚好路过’的国崩恰好带着几百年前酿好的麦酒;同样也是‘刚好路过’的八重神子与走出一心净土的雷电影...
所有客人都到了,唯独主人找不到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蒙德城那时候也是,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吃饭,但那家伙却不在了,荧做好了烤鱼,可烤鱼已经凉透了,他依旧没有回来。
黄昏快要消散殆尽了。
为什么...为什么...
又要欺骗她?
为什么始终不肯遵守承诺?
这次也是,上次也是,永远也是这样。
等了好久,永远也等不到。
荧咬着唇,指甲陷入了肉中。
“清诺岩。”莉雅看向荧,“还没有找到清诺岩吗?”
“我不知道。”
“那个混蛋...我不知道那个混蛋在哪儿。”
荧摇了摇头,她眼眸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清野裟罗说...他是和大天狗屉百合一起走的,屉百合在哪儿呢...?”
“分头找找吧。”莉雅道。
便着般定下了。
荧在一处荒凉的山洞中找到了屉百合。
这处山洞很隐蔽,因为贴有仙家的符箓,和奥藏山上贴的符箓相同,都是退避闲人的。
但现在,那道符箓已经被人揭了下来。
老天狗坐在推椅上,微微垂着灰白色的眸子,秋日腐败的落叶铺在他的膝前,叠了厚厚的一层,他注视着那山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清诺岩不在这里。”屉百合沉吟着,仿佛下定决心般,道:“他不会回来了。”
“...”荧直勾勾地盯着屉百合,“他究竟瞒了什么?”
“很早之前...几百年前了。”屉百合轻声道,“几百年前,他托我带了一件东西给你——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说‘如果我未能按时回来,便将这东西...交给五百年后的你。说你看了,便明白了’”
老天狗扶着推椅的扶手,很艰难很勉强地撑了起来,他微微躬下身子,指甲陷入泥土中,刨去表面的泥土。
荧看着那土囊中逐渐浮现出来的东西——是一方铁盒,表皮已经被腐蚀殆尽了,铁皮已经脱落,结满了厚厚的锈斑。
那铁盒中,是叠满了的信。
【致一千五百年后的荧】
这是第一封信的开头。
什么意思...
荧不明白。
她听不懂,她放下了信,看向了屉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