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血流如注，正渐渐染黑，海洛衣丝捂着死疽泛滥的小腹，很快就会丧失战斗力，直至死亡。

她输了......

接下来是什么下场非常清楚，红莲王爵深吸一口气，面色复杂。

“你为什么......不瞄准我的心脏？”

断壁废墟中的人影推开石砖，缓缓爬了起来，那个男人从飞扬尘埃中走来。

头顶劲风呼啸，冰霜与熔火重砸城墙，分割了战场，所有人都包围过来保护红莲王爵，即便如此依然难以掩盖士兵们脸上的恐惧。

就连红莲王爵都输给了恶魔主宰，他们能有什么胜算？

一头纯黑色的威猛狮鹫载着【暴食】圣者挡在了海洛衣丝身前，帕尼尼见到王爵重伤，也是愤怒至极，飞毯卷起海洛衣丝退至防御战线。

烟尘散尽，恶宰统帅仍旧站立断壁残垣，异化之风包裹着恶灵骑士，冰冷身躯没有一丝生气，就像是冥府深处的索魂使者。

“来吧，我还没尝过魔神武士是什么滋味呢！”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鲍恩早就忍不住了，他舔了舔嘴唇，正要举起硕大战锤，“席翁”蓦然转身，破碎头盔之下露出了半张面孔。

那一瞬间，众人呼吸停滞，海洛衣丝瞳孔微缩，惨白俏脸上满是惶恐。

彷徨，震惊，愤怒，恐惧，没有一种情绪能够完全描述众多军官的心情，就连爱莉茜娅也抱着脑袋，手中的武器落在了地上，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帕尼尼眨眨眼睛，不明所以只是因为她的年纪太小，还没有见识过年轻时迷倒万千贵族少女的毁灭公爵。

仅仅侧脸，却是任何人见了都会心动的英俊容颜，只是过分苍白没有一点生气，就连眼睛也是灰暗无光。

罗兰的脸蛋，是个女人就不会忘记，哪怕他现在本该老得掉牙需要拄着拐杖。

“你........席翁？罗兰？不可能！”

鲍恩紧了紧拳头，拼命摇头。

歌德撇撇嘴，站立眼球之上，欣赏着这副绝赞画面，没有半点插手的意图。

496.复仇亡魂

赤色要塞阵亡的神圣元帅竟然出现在了岩朝，还站在深渊一边，这一幕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同盟守军看到昔日元帅根本来不及欣喜。

“元帅！您......没事吗？”

整合军团的军官兴奋大喊，不少士兵激动得热泪盈眶。

然而罗兰的语气和他的身体一样冰冷，龙枪魔气喷涌逼退包围防线，寒声说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魔神武士，却是恶宰统帅，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

情报有误？

不，那更像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阴谋诡计！

海洛衣丝理所应当的认为罗兰中了黑巫妖的邪术，强撑着身子怒不可遏地吼道：“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在与不在，神圣同盟都无法逃离既定的结局，除非......换一种游戏方式！”

罗兰摇摇头，没有直视鲍恩洞穿灵魂的锐利双眸，更不敢面对天空中的独角骑英，枪尖直指女帝。

“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红莲王爵，我随时可以为我的国家和人民献身，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珍视之物，你呢？”

叛变？

这，就是罗兰所谓的选择，新的游戏方式。

海洛衣丝还想冲上去揍醒那个白痴，却被帕尼尼紧紧抱住，谁都能看出恶宰统帅没有丝毫停手的意图。

“快醒醒，这不是你！无谓的复仇只会让你万劫不复，瑟兰提雅只是在利用你！”

“复仇？”

罗兰嗤笑一声，他不是个意气用事容易被感情驱使的蠢货。

就算杀死塔弗斯大帝，难道还能将所有贵族连根拔起么，那样的话神圣同盟也就不复存在，阿瓦隆的根基已经腐烂透顶。

场间议论纷纷，士兵们心情崩溃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又不愿对崇拜的元帅刀剑相向，堡垒之外的火热激战，内部却陷入僵局。

唯有金雀花国王还能保持冷静，低声说道：“举起你们的武器！他不再是神圣元帅了，你们还没有发现吗，罗兰的确已经死在了赤色要塞，灵魂归于摆渡者，而那具身体的主人已成为了恶魔主宰！”

“恶灵？”

海洛衣丝娇躯微颤，心乱如麻，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么说，席翁也不在了，死于苔丝之手？

事情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席翁虽死，却与罗兰融为一体，成为了神圣同盟最恐怖的噩梦。

一众将领怒不可遏，神圣元帅已死，亵渎英雄的尸体是他们绝对无法容忍的罪行！

“我还是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海洛衣丝呼吸急促，死疽漫上胸口，即将侵蚀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