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马特十分惊喜，伸手就想去摸诺兰脸蛋，可见他和其他信徒之间不为人知的暧昧潜规则，幸好娜雅及时挡住了他，并低声解释了一句。

马特愣了一下，目光扫过小天使和沉睡中的金发女人，瞬间换上了一副庄重面孔，问候道：“原来如此，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您来自何处，来到撒鲁王国境内有什么要事，或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您或许还没有听说过惑梦神殿，命运既然指引我们在此相逢就是缘分，一定还有别的启示！”

娜雅神色紧张，站在马特背后向诺兰拼命使眼色，示意她不要相信这个家伙，这样的手段马特没少对其他无知女孩施展，一旦上当就会沉醉于美妙梦境之中难以自拔。

诺兰望着篝火沉默不语，赤瞳深处映照出旺盛火光，凯勒蒂芬妮伏在她胸口低声轻笑，的确是命运将魔女指引至此，但不是来找一个无名小卒。

“谁允许你靠近的，滚远点！”

诗寇蒂瞪大了眼睛，一嗓子吼住了慢慢逼近的尴尬青年，马特见银发少女没有反应，不知是聋是哑，梦境力量也无从下手，他只能挠挠头，遗憾离去。

除了周围聘请的护卫，惑梦神殿其他侍者都是女性，而且身段容貌都相当不错，可见这位男神的恶劣兴趣，手握真理却将其用在了满足一己私欲，以崇高信仰之名行卑劣苟且之事，这才是神灵的真面目。

拥有无与伦比的权能却不滥用本身就不现实，在目光短浅的下位神族身上，这种界线变得更加模糊，它们贪婪享受着凡人的灵魂和肉体，视为理所应当的供奉。

马特自讨没趣，只好坐在一旁，指使其他仆人呈上晚餐，那可不是野菜汤可以比拟的盛宴，娜雅目光抱歉，毕竟两者在神殿中的地位完全不同。

期间马特再次发出共享美餐的邀请，诺兰依旧无视，诗寇蒂却气得咬牙切齿，马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诺兰身上，但他机智的压下了占有欲，没有采取不智手段，以免招惹上主位面的使徒注意。

十几位年轻漂亮的神仆围绕着马特轮流侍奉，连修指甲这种小事都没放过，这一幕看得雇佣兵极其羡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座城堡的大领主带着家眷出来度蜜月，这年头当神棍可太幸福了。

“我突然觉得父亲驯养猎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真理留给这种家伙实在是太浪费了，就像阿努巴一样。”

凯勒蒂芬妮勾住了诺兰脖子，附耳呢喃，如同梦呓，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这与克罗黛雅的野心和菲米斯的任性不无关系。

绝望如瘟疫被灾厄之理散播尘世，错乱因果失去平衡，世人不再渴望幸运女神的青睐反而诅咒命运的不公，随着三角天平的失衡，命运祭所仅剩的信仰之力全然倒向奥秘女神那边。

“喝！”

马特休息了一路，精力充沛，刚享用完美餐就抽出长剑装模作演练，试图引起银发少女的注意，华而不实的剑舞武技令仆从崇拜喝彩。

惑梦神显然才刚刚降世，干涉梦境的权以他的智慧只会用来泡妞，除此之外外再无长处，躯壳也相当脆弱，还远远称不上不朽神躯。

不过九阶的魂灵波动放在次级位面勉强还有自保能力，这个年纪在撒鲁王国称得上天才，但在星辰联校什么也不是，这里的原住民更支付不起昂贵的学费去主位面进修。

长夜漫漫，稀缺的光明元素让诗寇蒂浑身难受，更糟糕的是与一个白痴作伴，她们并不知道死神的镰刀正在逼近。

娜雅性格开朗，对于外面的世界倍感好奇却没有了解的途径，可惜诺兰不开口，她也就自说自话，没少吐糟毛手毛脚的马特这个所谓的神官，提起己方来意又是一阵叹息。

惑梦神殿原本所在王国政权动荡，几位继承人不管谁胜出都不愿意继续支持一个空有口号而无法提供实质性力量的神殿，况且传闻与诸多贵族夫人有染的马特神使名声也不怎么样，神殿名誉也败坏的差不多了。

于是她们前来撒鲁拓展业务，碰碰运气，说白了就是跟着神棍骗吃骗喝，看看能不能抱上权贵大腿，毕竟马特最擅长糊弄那些爱做梦的名流贵妇。

这就是大多数普通人在混乱纪元的命运，没有能力逃离自身的处境，只能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不觉，犯困的迷途少女倒在诺兰肩头，可下一秒一名走进草丛解手的雇佣兵哆嗦一阵，“噗”的一声，脑袋忽然被一根箭矢射穿，应声倒下。

领头的雇佣兵楞了一下，直到看到峡谷中火光闪烁，才紧张地大喊道：“敌袭！”

打瞌睡的护卫从睡梦中惊醒，却成了对方的活靶子，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之中，惑梦神殿的大多都是女孩，看到鲜血尖叫逃窜，寻求神官的庇护。

而马特呢，他的反应最快，见无能的雇佣兵不是对手气得骂娘，于是直接冲进马车里抢出几件贵重物品，跳上马就朝着迷雾深处逃去，没有一丁点英勇反抗的意图，更不打算理会其他忠心耿耿的信徒。

诗寇蒂揉了揉眼睛，躲开一根利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哪知道魔女和这个偷藏在学校的情妇在玩什么情趣，诺兰不吭声她也就乖乖坐着。

886.胆小的神，聪明的神

峡谷中的火光逐渐靠近，一群举起火把的骑士冲进营地肆意砍杀，崩溃的仆从和佣兵无一幸免。

诺兰眯着眼睛，突然回忆起了初见齐诺拉时的情景，只是这伙强盗不是普通赏金猎人，而是一群无头骑士，魂灵波动都在十阶以上，借着火光可以看到他们的脖子上空空如也，这更令其他人胆寒，可不论如何求饶都难逃一死。

“信奉斩首恶神的暴徒，看来他们的主人留意这个小丑很久了，我实在想不通菲米斯为什么选择了这里。”

想不通的人还有诺兰，她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凯勒蒂芬妮，原来她是来找那个可恶的妹妹，可菲米斯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了，不是么。

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被无头强盗砍去了头颅缠起头发挂在马上，娜雅热泪盈眶，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地狱景象，她想起了什么，猛地跪在诺兰面前，乞求她的帮助，如果还有谁能拯救自己，那一定是这位神秘少女。

“救救我们！求您了！”

诺兰的表情极度平静，就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对于周遭的残酷画面无动于衷，无头骑士的屠刀却已悄然袭来。

最终还是诗寇蒂皱皱眉头，不忍心看到这位热心的女孩死在面前，抬手召唤一根光矛，射杀了那名冲过来的无头骑士。

无头骑士没有脑袋，更没法开口，他们围着篝火转了一圈，包围了仅剩的几个活口，为首的无头骑士握着一把蛇咬大弓，对于同伴的死去有些惊讶，察觉到那名翼族身上不同寻常的魂灵波动后勒令部下退后。

过了一会，蛇咬骑士好像发现了什么，身躯巨震，一瞬间似乎被吓到了，他微微发抖，冲着发呆的银发少女恭敬欠身，随后带着其他人朝马特逃跑的方向追去，再不敢逗留。

“看来你的名头还不够响亮，这群乡巴佬之中只有一个没长脑袋的认识你，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头都莫的也能活吗？”

诗寇蒂叹了口气，却感觉当着娜雅的面开玩笑不太合适，无头骑士分明是来追杀马特的，这群可怜的孩子就很倒霉了，莫名其妙就丢了脑袋，救下她们原本只是举手之劳，可谁叫混乱魔女并不以仁慈著称呢。

“可能是我没穿盔甲吧。”

这是娜雅听到诺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不是哑巴，可那又怎样呢，营地里只剩下一地无头尸体，仅有她们四个存活，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娜雅失魂落魄。

诺兰抱起凯勒蒂芬妮朝着远方走去，看也不看呆坐原地的迷途少女，诗寇蒂看了看诺兰，又看了看娜雅，有些困惑。

“就走了？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