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
“现在几点了?”
“七点十分。”
陈孜艺渐渐有点躺不住了,隔一会儿就问下时间,翻过身子,与程明面对面,啄了啄他的鼻子和嘴唇,说道:“怎么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啊。”
“会吗?我眼睛一闭一睁十分钟就没了。”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跟头猪似的,可以睡得心安理得,我睡得越久越焦虑,差不多该起床了。”
把大话说完,陈孜艺又在被窝和程明的怀抱里待了十分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温柔乡,整个人都变成废人了。”
下定决心的陈孜艺一鼓作气地掀起被子,突然灌进被窝里的冷风让程明睁开了双眼。
陈孜艺立刻帮程明盖好被子,太抬着腿说道:“好冷,你再睡一会儿吧,女孩子要梳头打扮,比较费时间。”
“好。”
程明听着陈孜艺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睡了个小小的回笼觉,下次睁眼就是被陈孜艺强行摇醒的,抓起他的手臂,想强行将他拽出被窝。
“快起床啦,不能把美好时光都浪费在床上。”
“中午去你的外婆家拜访也来得及吧?”
“来是来得及,但我们不是在飞机上说好了要让我带你在首都到处逛逛吗?”
因为是坐飞机来的,提前了两天抵达首都,也就有了比较宽裕的时间游玩观光。
毕竟冬训营一结束,程明就得马不停蹄地赶回南明市,否则和春运大潮混在一起,程明说不定回不去了,要滞留在京过春节。
程明现在是没这个打算的,家里和公司乃至各方各面都需要他不说。
程明连和陈孜艺的父母一起吃饭都畏畏缩缩,与她的家族一起过年,更是想都不敢想,而且程明也没有理由和好的身份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过年啊。
估计要在酒店里过一个冷冷清清的春节。
程明连同着被子一起滚下床,起身穿衣服,刷牙洗漱。
“等一等,我再给你的脸涂点东西,保湿,冬天很干燥,北方更是如此,皮肤很容易被冻裂的,再加上这几年燕京的气候不是很好,动不动就是大风雾霾,有时候还有黄沙,不过我也没住在这边,都是听我爸妈说的。”
陈孜艺给程明抹上面霜,涂上水果味的无色唇膏。
“去年应该就开始着手整治气候方面的事情吧,毕竟申奥通过了。”
“五年后啊,我们都大学毕业了吧?”
“是呀。”
“你可别舔嘴唇,把唇膏都吃了啊。”
“我才没有那种习惯,不过我一个大男人被女孩子涂唇膏怪怪的。”
“在家里没涂这些东西吗?南明市的冬天不也挺冷的吗?那风跟妖风似的。”
“在家里是我给小黎和小怜涂的唇膏,然后顺便给自己抹一圈,没这种羞耻感。”
“你们共用一条唇膏?”
“不然呢,总不能一人一个口味吧?”
“你们……”陈孜艺欲言又止,扶着额头说道,“算了,我早就习惯了,我现在的承受能力很强,感觉再离谱的事情也能接受。”
昨晚是深夜到了燕京,程明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车窗外琉璃般的灯光并没有任何的实感,白天才能感受到这座大都市的沉淀底蕴以及繁华。
程明前世没来过燕京,甚至只在两个省之间辗转,曾想仗剑走天涯,后来因为穷和工作忙没去。
程明的骨子里是喜静的,宅在家里就能活得很滋润。
前世里也只打算在程序员的黄金年龄里努力赚钱,要是之后被公司抛弃,就回南明市下的县城住下,找份一般的工作。
要是公司有情有义把他调岗,给口饭吃,或是他踩了狗屎运继续升职,就继续留在鹏城里,等到退休。
在自称为“过去的老燕京人”陈孜艺的带领下,走进了一家比较有年份的早餐店,买热乎乎的肉包子吃。
店里没有空桌,排队等待取餐时,陈孜艺就把手插在程明的衣兜里,把脸贴在围巾的尾巴上,蹭呀蹭。
坐在公园里的石桌石凳上,看着晨练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吃过早餐。
陈孜艺领着程明走到一处巷子口,巷子两侧都是整饬的四合院,夹着狭窄平整的柏油路,在冬日的阳光下,屋檐和树梢上的些许积雪渐渐消融。
在这座城市里能有一座四合院,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豪车也很常见,不过豪车经过这条路的时候也相当安分,静悄悄地驶离。
毕竟这路边就怕哪个骑老凤凰自行车或是步行提着菜篮子的老头子和老太太,身份都可能大有来头,说是卧虎藏龙也不为过。
感受到压迫感的程明问道:“我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买点礼物?你外婆有什么喜好吗?”
“你现在只是学生,是我的朋友,还是靠父母养活的年纪,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过于殷勤,反而会引起我外婆的反感和猜忌,她见得太多了,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虽然我知道你在学业之余搞了不少事,也赚了不少钱,这当然是了不起的成就,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财富都是附带的,唯有权利才是……”
陈孜艺握紧拳头,没有把话说满。
“反正你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就行了,反正你平常也不爱吹嘘和显你的那些成绩,我倒是不担心你会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