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饿不死,不像你走出村子,当了兵,还读了大学,现在当大老板,派头的不行,看不起我们这群穷乡亲。”连富酸溜溜地说道。
脾气比较暴躁的大牛和宏孝、宏飞瞬间就想冲上去打人,被老爸和大壮拦下来。
如果真的打起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老爸说道:“算了,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蓝泥扶不上墙,我们去扫个墓就走吧,不能对他们抱有期待。”
“大哥,妈的墓葬在哪里?”连姨问道。
“就在爸的墓旁。”
老爸和连姨的事情俨然成为了这群人的谈资。
第44章 因你而变
众人心情郁闷地从连姨娘家的院子里走出来,虽然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他们会欢迎自己,但没想到会被这么恶心一通。
“宏远,对不起,害你被村里人误会了,我哥和我弟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当他们放屁好了。”连姨一脸歉意地说道,连姨平常说话都不见脏字,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
“没事,我习惯了,你哥和你弟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以前就好逸恶劳、贪小便宜,不管是学校里的大扫除,,你爸在的时候,他们还不敢造次,现在是露出本性了。”
“我不知道宏远哥离婚的事情不能说,都怪我。”程宏孝自责地说道。
“好啦,这种破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你要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今晚就自罚三杯白的。”老爸拍了拍程宏孝的肩膀说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是连累了连颖。”
老爸说的是叶斌松利用沈筱姐那事吧。
“我也无所谓的,我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连姨释然地笑道。
无论是偶然,还是巧合,命运就是如此弄人。
连姨的丈夫,徐娟的爸爸,在事故多发地的矿洞出事。
连姨在婆家被嫌弃,被强行休了回娘家,这边的母亲与家人又想让她改嫁,擅自收了聘礼,结果还未过门,这个人就自己酒驾暴毙,纯属是嫌命太长。
但连姨应该不会再结婚,或是喜欢上谁了,她的这份爱太过沉重。
来到程宏飞家,发须斑白的老爷爷正在院子里劈柴,光着肩膀、汗流浃背。
噼啪——
柴刀每次落下,柴火就干净利落地分成两半。
另有一位老妇人坐在水龙头旁的小板凳上洗菜。
“爸,你的身体没事吗?还能劈柴吗?还是让我来吧。”程宏飞慌张地说道。
“去去去,我能有什么事?离远点,别被误伤了。”老爷爷了手说道。
“妈不是说你的身体不舒服吗?都住院吃药了。”
老爷爷不屑地说道:“就风湿病的老病根罢了,能有多大事,还死不了。”
“不这么说你能回家一趟吗?”老妇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幽怨地说道。
用这种借口骗外面的游子回家的例子还挺常见的。
前世,老爸老妈倒是没用这种理由来骗程明回家。
“怎么一个个脸都这么臭,踩到屎了还是啥,哦,宏远和连颖也回来了啊,后面那两漂亮的娃娃是你们的孩子吧?”
“不是我们的,分别是我的,和宏远的。”敏感的连姨解释说道。
程明朝向徐娟,指着自己问道:“我这也能算漂亮吗?”
“应该算吧,我不讨厌。”
徐娟捂着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手掌背后的脸有没有在偷笑。
“切,有什么区别吗?”
“程三叔,我们打算去给我和连颖的爹娘扫个墓,能不能跟你借下三轮车和工具?”老爸问道。
院子里一共有三座屋子,左右两侧是土胚房,分别是农舍和鸡鸭舍,中间的红砖房则是吃住的,看起来刚新建不久。
“都在农舍里,需要什么自己拿。”程三叔大手一挥,大方地说道。
老妇人牵起连姨的手说道:“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啊,你哥和你弟不欢迎你,我们这欢迎你。”
连姨的眼角有些湿润,闪着晶莹的泪光,但她可不能当场泪崩。
因为自己的眼泪害得女儿不敢哭也不敢笑,成为没有感情的人偶一样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有了新的“家人”,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虽然现在只会笑,但已经足够了,不会哭也没有关系。
倒不如说,不会哭更好,她有时候会这么想。
“嗯,我知道了。”连姨重重地点头应道。
拿了几副破了洞的劳保手套和镰刀,在店里买了纸钱、佛香和蜡烛以及贡品等。
坐上三轮车,由大牛来开车,他对村里到墓园的这条路比较熟悉。
又是一路颠簸了三十分钟,到了田埂间种庄稼的人踩出的小道,三轮车开不进去,下车步行了十几分钟,抵达目的地。
与其说是墓园,倒不如说是无人管理的乱葬岗,但远没到白骨露野的程度,
被一片玉米地团团围着,有很多坟,杂乱无章,这边一座,那边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