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次尝试联系对方都无果之后，这位负责人终于确定，对方确实是翻车了，估计现在尸体已经沉到海里喂鱼了吧。

“啧，没用的家伙，连这种小事都干不好，真是废物一个！”

骂了一句已经被威廉管家分尸喂鱼的赛弗，这位负责人只得另想办法。

“还好，之前虽然没有搞到他们老巢的准确坐标，但也已经大致确定是在印度洋的某座岛屿，但印度洋可不是太平洋，上面可以作为基地的岛屿可不多……”

他直接派出了几架长航程无人机，飞到印度洋上空，以宁杀错不放过的气势一一排查起每一座没有明确所属的岛屿。

尤其是那些无人岛，更是侦查的重中之重。

然而，就在经过了几天的侦查，甚至一架无人机实际上已经抵达了敌人老巢的时候，突然间，他的任务被塞拉诺高层叫停了。

原因很简单——有一个比区区赏金猎人与军火商组合更加强大、更加棘手的敌人出现了！

或者说，不是出现，而是这位敌人终于公开与塞拉诺为敌了。

没错，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酝酿，本就反心昭然若揭的远东分部，终于公开与塞拉诺总部正式决裂！

【突发新闻！今日，当地时间9点，塞拉诺集团远东分部部长谢尔盖先生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承认了网络社交媒体上传播得沸沸扬扬的“塞拉诺人体实验”事件确有其事，并表示远东分部在此之前对此事毫不知情。

发言中，谢尔盖部长严厉谴责塞拉诺总部高层人士漠视人性、悖逆伦理的邪恶行径，并宣布塞拉诺远东分部自今日起脱离塞拉诺总部控制，不再听从其任何命令。

详细报导请看本台记者……】

“FUCK！”

当在电视上看到这条新闻时，不仅仅是这位负责人，塞拉诺总部的所有中高级职员都忍不住骂出了声。

这谢尔盖还真TM敢说敢做啊！

不需要任何上级的指令，所以塞拉诺的成员都知道，他们与远东分部的战争，开始了！

……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看到这一幕我依旧有些惊讶！”

看着新闻上正在慷慨陈词声讨斥责塞拉诺非人道实验行径的谢尔盖，伊娃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恪，她说道：

“你的计划在非常恰当的时候非常完美地成功了呢！”

是的，的确非常成功，而且成功的时机也巧的不能再巧。

居然就在他们快要被发现的时候，谢尔盖终于正式跳反了！

这让伊娃不得不感叹，李恪的能力真的比她的黑客技术还好用。

原本的谢尔盖是多么忠诚于塞拉诺啊，就算是妻子因为远东极地的恶劣环境而病死都没有半句对公司的怨言。

但仅仅只是一个晚上，一个梦境，他的意志与立场就发生了如此鲜明的变化，现在甚至公开站出来表示与塞拉诺总部的决裂，还通过承认那些黑料的事实给了总部狠狠一刀……

哪怕伊娃同样精通电子脑入侵，甚至花上一定时间可以对他人植入虚拟人格，但和李恪这种一个晚上就能完全扭转一个人人格的力量相比，依旧是小巫见大巫。

因为这种手段不但见效远比电子脑入侵更快，而且更难以察觉，甚至不会被现在的科技检查出任何问题。

单靠这一手，只要李恪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找一个心智薄弱方便操控的有钱人，扭曲其意志，将其当成自己的提款机乃至奴隶，为所欲为。

甚至更加过分一点，他还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控制一家大公司甚至是一个国家的首脑，成为真正的人上人、统治者。

但奇怪的是，李恪完全没有这么做。

不用说是上面那种事了，事实上，在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他脸上都没有露出多少高兴的神情。

是的，他确实高兴自己终于成功分裂了塞拉诺，让这个普通人根本无法匹敌的庞然大物陷入到自我内耗之中，但在一开始的高兴过后，他再看到屏幕上那个正在义正辞严地声讨着自己曾经效忠的组织的男人，心中却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这种随意改变人心的力量，真的握在他的手里！

而此时就已经有一个人，因为他的操纵而彻底被扭曲了人格！

如果他不加节制地使用这股力量的话，完全可以将自己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变成自己的提线木偶，整个世界都将成为他的游乐场！

但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绝对不是！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似乎是在向伊娃解释，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将自己的力量用在这种地方，扭曲他人心智，说起来很爽，但如果真的习惯了这么做，早晚得丢掉自己的人性。”

这么说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自己的内心中对自己定下约束。

灵能催眠、控制心灵这类能力，除了用来删除目击者的记忆又或者在任务中清理自己的痕迹外，决不能随意滥用！

剪除一小段记忆也就罢了，并不会真正影响到那些被催眠者的人格，但像谢尔盖这种，直接扭转了对方整个人的思维方式、堪称洗脑的做法，其本质却是非常邪恶的，可以说是对人类自由意志的最大践踏！

正如李恪自己所说，他怕这种手段用得多了，自己会慢慢丢掉人性，最后变成一个披着人皮但内在却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怪物。

可残酷的现实却逼迫着他，如果不用这种手段的话，他甚至连平静生活的资格都不会有，塞拉诺会锲而不舍地对他这个敢于挑衅的蝼蚁发起连绵不绝的攻击，直到将他毁灭或者活捉为止。

他现在也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上辈子看过的战锤设定里，人类帝国会那么忌惮乃至恐惧强大的灵能者，一旦发现不是就地击杀就是用黑船运到帝皇的王座上当薪柴，只有极少数才能被吸纳成为帝国官方的灵能者。

这种自律与自控就是其中的关键。

任何一个灵能者，不管其能力强弱，倘若其滥用自己的能力，哪怕没有亚空间恶魔找上门，也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力量而迷失，最后变成彻底丧失人性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