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伴随着这股狂热意念的汇聚，李恪对于对方灵魂的感应一下子变得模糊了起来——那些狂热的意念就仿佛一个屏障一般，在灵能层面保护住了内部的“中村久世”，使得李恪这样的外来力量再难以精确感知锁定对方的灵魂。

‘信仰之力？’

上辈子饱受各种网文熏陶的李恪脑中立刻冒出这样的念头。

第七十五章 天才的创举，科学与玄学的结合

说实话，这是李恪第一次近距离观看狂热宗教信徒聚集的场面，因此也是第一次真切观测到疑似“信仰之力”的意念洪流凝聚。

他此时尚不清楚这种信仰之力汇聚于一人的情况到底是所有宗教都会出现的自然情况，还是被这个“中村久世”特意创造出来的。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就是绝对有人为干预的因素在内了。

当“中村久世”在漫天的欢呼声中向着众人招手回应之时，李恪观察到，刚刚缠绕在对方身上的信仰之力转瞬间又被吸引进了教堂内部。

看那意念洪流奔赴的位置，应该是那个巨型生化大脑所在的地方。

原本在李恪的灵能感应中空空如也的巨型大脑，在被这些“信仰之力”灌注之后，一瞬间便升腾起了与灵魂气息有些相似但又不同的气息。

那些信仰之力在这个巨型大脑中转了一圈，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变化，又从中涌出，重新返回到“中村久世”周身。

但这并不是在做无用功。

李恪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这些返回的“信仰之力”，与之前那种狂热驳杂的意念洪流相比，变得精纯许多。

——如果说之前的信仰之力是混合着泥沙的浑水的话，那么现在这些在巨型大脑里转了一圈又回来的“信仰之力”，就变成了粗粗过滤过的生水。

虽然里面依旧还含有很多杂质，但却已经可以被初步使用了。

“兄弟们！姐妹们！还有远道而来的观礼者们！人类受困于脆弱血肉之躯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机械与钢铁，将会是我等人类的全新形态，是神所期许的新人类之姿！以神的名义，我在此向汝等宣示……”

伴随着这位“教祖”的布道宣讲，这份经过提纯的“信仰之力”化作无形的波动，一瞬间覆盖在了广场所有人的身上。

除了被灵能保护起来的李恪与维多利亚，以及并不会对这种信仰之力产生反应的伊娃之外，所有人，不管是电子脑化的赛博人还是没有电子脑化的自然人，都被这股力量所笼罩着。

李恪顿时微微皱眉，这可和他们之前获得的情报不太一样！

难道说，是速水启介的情报有误？

还是这个“中村久世”在这段时间里又改进了他的技术？

李恪有意将自己的灵能屏障放开一个小口子，接引了一丝这种提纯后的“信仰之力”，对其进行深入感知，却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这股力量并不是他原先以为的、直接洗脑他人的力量。

事实上，纵使是经过了某种未知手段的提纯，但这股“信仰之力”依旧非常驳杂，虽然能与人的意识产生连接与某种共鸣，但却并不能像李恪的灵能那样精准巧妙地干涉他人的灵魂意识，进行催眠洗脑等等精细操作。

然而，也并不是说这股力量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正相反，它的用处非常大！

李恪可以感知得到，在这股被提纯的“信仰之力”中，存在着某种“震动”。

他将这种“震动”记录下来，稍一分辨，却赫然发现，这居然是二进制语言！

他立刻将自己记录下来的这些“震动”发给伊娃，后者一解析转译，果然，是洗脑程序！

这个“中村久世”，赫然是将这种“信仰之力”当作了媒介，宛如承载波动的水体、又或者传递声波的大气一般，将构成洗脑程序的信息悄无声息地传递到他人的脑中。

然而，因为这个洗脑程序本身是以二进制的机器语言编写的，自然人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故而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只有那些电子脑化的人，因为他们的部分大脑和思维方式已经数据化了，反倒中了招，在不知不觉间被安装了洗脑程序。

而且，最妙的是，这种洗脑程序的“植入”并不是外来的，而是接收到了“信仰之力”传来的信息后的人类意识，在数据化的潜意识层面自发理解然后在电子脑中生成，可以说是自己给自己安装了洗脑程序，因此任何防火墙与杀毒软件都无法发觉。

这也解释了李恪之前的疑惑，原来速水启介并没有说谎，他的情报也是正确的，大脑没有经过改造的自然人确实不会受到这种洗脑布道的影响，只有电子脑化的人会中招。

这可以说是“中村久世”的技术不过关，没法弄出真正的、可以精细控制的灵能，以更加玄学也更加无解的方式催眠洗脑他人。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天才的创举。

李恪很清楚，像“中村久世”这种等级的灵能者，基本上是没法像他那样直接用灵能篡改他人意识的。

而对方借助宗教和洗脑收集而来的这种“信仰之力”，本身也距离真正的灵能差了至少一个能级，而且还十分驳杂，同样无法直接转化为真正意义上的“超能力”。

但这个“中村久世”显然发现了这种“信仰之力”会与人的意识产生某种微妙共鸣与连接的特性，是一种上好的信息传递媒介。

不同于会被探测到的电磁波，这种“信仰之力”力场无形无质，无法被现有科技探测，但却能真实地承载传递信息，用来悄然给他人安装洗脑程序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已经被洗脑的信徒，在接收到信息之后，会更加强化他们的洗脑效果，而原本不信教的外来者，在这波“洗脑光环”的笼罩下，也会不自觉地被悄然改变思维，无声无息之间成为“机械福音教派”的信徒。

这样一来，更多更强的“信仰之力”从他们身上诞生，涌入到“中村久世”身上，然后被那个隐藏着教堂中的巨型生化大脑吸收过滤转化，变成更加精纯的“提纯信仰之力”，进一步扩大信仰力场的覆盖范围……

如果有足够多的人群汇聚，“中村久世”大可以一直这样滚雪球下去，直到将“信仰之力”力场笼罩内的所有电子脑人类统统转化为他的信徒。

不过，李恪也看得到，伴随着越来越多狂热的“信仰之力”汇聚在“中村久世”身上，那些信徒们的灵魂气息微微衰弱了一丝。

虽然这点衰弱非常微不足道，也就相当于一个人熬了一夜的程度，过段时间就能自我恢复了，但李恪当即意识到，这种汲取信仰的行为对信徒们其实是有着某种害处的。

‘精神萎靡……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想想也是，虽然信仰之力和灵能一样，都是不能被当前科技直接观测到的玄学力量，但其本身也不是完全不遵守物理定律了。

在刨除亚空间能量转化的前提下，最基本的能量守恒原则还是依旧在信仰之力上生效的。

“中村久世”汲取了众人的“信仰之力”转化为这么大一个信仰力场，自然不可能没有一点消耗。

而这个消耗显然不是由“中村久世”自己出的，那就自然只能由信徒们买单了。

可以说，作为教祖的“中村久世”，他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付出，就白嫖了大量“信仰之力”，然后还用这些洗脑得来的“信仰之力”继续洗脑更多的人，继续白嫖……堪称白嫖界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