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皱眉，继续问道。

“……不行，这家网吧显然没有遵守经营规定，他们的监控根本没有开启，最近的记录甚至在半年之前，之后就完全没有了！”

伊娃又查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网吧行业持续走低，哪怕能坚持到现在的，经营情况也肯定不怎么好。

而开启监控，一是要耗电，二是要维护，三还要额外购置存储设备，很多黑心老板为了省那么一点成本，大多都会把监控设备当个摆设，只会在政府例行检查的时候开一开，应付一下。

至于真出了什么事被警察找上门来，他们也大可以用一句“监控坏了”搪塞过去，了不起罚点钱，而且这个罚款金额肯定高不到哪里去。

李恪本人曾经也是这类网吧的常客，自然对里面的门道相当清楚。

他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

“啧，看样子那个幕后黑手是早有准备啊！”

特意使用网吧的公共电脑，用假ID，以无记名的新邮箱发送信息，甚至那个网吧本身还有不按规定使用监控的问题。

这么多阻碍追查的因素放到一起，可见这个幕后黑手是蓄谋已久，各种准备都做足了。

哪怕是伊娃，也没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将这个幕后黑手给找出来。

既然无法找到幕后黑手，李恪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回到教会这边来。

对方提出了和解的意愿，现在就看他这边愿不愿意接受了。

说实话，李恪本人对于教廷并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在此次事件之前，他甚至都没有怎么注意过教会的存在——要不然他也不会不知道圣殿骑士团居然存续至今的事情了。

而对于这样一个拥有二十多亿信徒的宗教，李恪也确实并不想和对方彻底撕破脸，既然对方愿意和解，他也不介意接受对方的“善意”。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教廷愿意永久终止任何非法人体实验，同时交出手中拥有的灵能技术资料，并承诺不会再以任何方式尝试获取相同的东西。

这是他的底线！

毕竟，他比所有人都知道，当灵能技术遇上人口基数庞大的大型宗教时，会造成多么巨大的风险。

基督教积累了数千年的信仰之力虽然无法自行催生出一个全知全能的神祇，但如果有灵能参与，经过适当的引导与改造，却极有可能借助这些信仰之力制造出些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说基督教神话中的天使，比如说毁灭世界的天启四骑士，比如与神站在对立面的恶魔，撒旦，堕天使之类的怪物。

这些都包括在整个基督教的信仰之内，而且本身有着明确的属性划分与概念标签，不是“全知全能”这种过于高大上的概念。

如果用适当的手段进行处理的话，确实是有可能将这部分信仰分离出来，然后凝聚成符合传说描述的亚空间生物。

那将会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灾难！

虽然不至于像色孽诞生时那样直接将整个星球拖入亚空间之中，也不会产生足以吹飞整个银河系亚空间风暴的强大灵能冲击，但杀死地球上的所有人倒是很有可能的。

因此，教廷想要和解？

可以！

先放弃灵能技术吧！

如果对方不同意，那他哪怕是冒着得罪二十亿人的风险，也一定会奉陪到底！

李恪的要求，以及对于使用灵能的危险警告，很快就随着维多利亚的回信传回到教廷那边。

而在看到“军火女王”势力的这些要求之后，教廷高层中的鹰派们瞬间就气炸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这是对我们，对教会的赤裸裸的蔑视，必须要给予坚决的回击！”

还是那位带头发表强硬宣言的红衣主教，他此时正在教廷高层会议上慷慨陈词，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主教，反倒有些像是那些民选议会中狂喷执政党的反对党议员。

事实上也确实没差多少。

虽然教廷内部的派系斗争并没有那些民选国家的议会中来得激烈，但也不是说就没有派系分歧了。

从教皇之前的选择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要强硬到底的鹰牌，本身就与这位红衣主教的关系不怎么样。

在许多事务上，这位红衣主教也经常会提出与教皇的意志相悖的意见，同时其不论在红衣主教中还是在中下层神职人员中，都很有一批支持者，的确跟反对党没多大区别了。

因此，教皇在听到对方的这番看似激昂慷慨的说辞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赞同的迹象，而是不发一言，准备让支持自己的温和派去反驳对方。

旁边一位支持教皇的红衣主教也不需要提醒，十分自觉地就开口反驳了：

“你没看到吗，这封回信里都说了，灵能，或者说我们口中的‘圣力’，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力量，贸然对其展开研究，很有可能会造成巨大的灾难——这都是有事实先例的，北美生物集团引发的那次洗脑危机你难道忘了吗？

而且，就算不提这些，从动机上来看，送这份资料给我们的人本身就是不怀好意，定然隐藏着什么阴谋，我们难道还要顺着那个幕后黑手的意，自己跳进陷阱里吗？”

“你，你这是怕了那个‘军火女王’了吧！”

强硬派红衣主教不肯认输：

“洗脑危机是北美联邦刻意策划的人祸，而我们只是为了塑造出真正的神，并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危及全人类的事情，两者完全不能混为一谈！

而且就算那个送来资料的人有什么阴谋，但资料本身都是真实不虚的，我们怎么用是我们的事情，如果这都要怕这怕那的，我们还做得了什么事！”

双方再度开始争吵起来。

而坐在双方中间的教皇，则是在深思“军火女王”提出的这些条件，到底有何深意。

和一般人不同，教皇并不认为这个“军火女王”势力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恐怖分子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