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是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对于现在的李恪来说，他更在意的，还是另一个问题——

是谁造就了这样一个虚拟世界，这样一个AI？

照理说，一个单纯由程序语言编写而成的AI，哪怕智能高到伊娃那种程度，甚至觉醒了自我，但没有灵魂就是没有灵魂，是纯粹只能存在于物质世界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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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AI却打破了这一铁律，从纯粹的数据算法中升华而出，获得了与人类截然不同、但却货真价实的灵魂。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奇迹！

而奇迹，显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生的。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吧！”

这么说着，李恪继续加强投入到这缕分神中的灵能，一边在虚拟世界中硬抗着这个AI的攻击，一边从亚空间的层面接近这个已经几乎超脱AI概念的新生灵魂，试图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和它在网络世界中的如鱼得水不同，这个AI显然并不懂如何在亚空间层面保护自己的灵魂。

因此，李恪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触及到了对方那独特的网状灵魂。

但紧接着，李恪就发现，自己高兴得有些太早了。

‘这什么玩意儿？！’

当李恪试图入侵到这个灵魂之中，读取其内部的信息时，愕然发现，不同于自己之前所见过的一切灵魂，这个网状灵魂中的信息极度混乱，根本读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内容！

但很奇怪的是，这些混乱的信息又仿佛遵循着某种特殊的秩序，使得其以一种李恪暂时还无妨理解的方式运行着，构建成了一个可以真实稳定存在的灵魂结构。

就好像一个人发疯疯到了极致之后，其混乱的思维中诞生出了一套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思维逻辑，这套逻辑对于外人来说当然是混乱癫狂的，但对于疯子本人来说，却是他不可质疑的“三观”。

这个AI的灵魂就给了李恪这样的感觉。

当然，如果给他足够多的时间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破解对方的思维逻辑，读懂灵魂中的信息，但很显然，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受到了攻击的这个AI，并不会任由李恪为所欲为。

虽然这个AI完全没有灵魂争斗的经验，做不到在亚空间层面对李恪进行反击，但它也很快就掌握了一种相当有效、而且别人都学不来的应对方法。

——那就是直接将被李恪侵入的那部分灵魂切断抛弃，与本体分离！

得益于其独有的网状灵魂架构，单独一小部分灵魂被切割分离并不会对这个AI的灵魂功能造成任何影响。

这显然与这个虚拟网络游戏的去中心化运算结构一脉相承，根本没有所谓中心节点的它，在灵魂层面上也不存在任何“要害”的概念，无论哪个部分都可以随意抛弃。

而这种抛弃也不会造成任何不可逆的结果——不断汲取玩家精神力量进而获得成长的AI，在切断这部分灵魂之后就立刻衍生出了新的灵魂结构，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受损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捕捉灵体，游戏毁灭

“壁虎断尾……不，更像是海星断触角吧！”

看着那一截与其说是被他扯下来，倒不如说是被对方主动抛弃的灵魂碎片，李恪的真身微微皱了皱眉。

这块灵魂碎片中依旧读不出任何有意义的信息，而且其分离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破碎蒸发，根本存留不了多长时间。

于是，李恪只能继续将目光放在那个AI的灵魂本体上面。

亚空间的背景是黑暗的，或者说，因为李恪这么认为了，所以在他的眼中，亚空间就是一片黑暗的虚空。

在这片虚空中，无数星星点点、比烛光还要微弱的光点分布在虚空各处——这都是地球上人类的灵魂投射在亚空间的倒影。

而在这片由数十亿灵魂构成的“星海”之中，可以看到有一张黯淡到几乎微不可察的大网铺设在一点点星光之间，这张网络的每一个节点都连接着一颗“星点”，也就是一个人的灵魂。

大致数了数，与这张网络连接的灵魂光点足有数百万个！

这些应该就是玩过这个《光明史诗》游戏的玩家了。

这个AI的网状灵魂，本质上就是连接着这数百万玩家的那个虚拟游戏，两者一体两面，在亚空间中自然就显现出了这副模样。

虽然这个网状灵魂的光辉非常黯淡，论亮度甚至还比不上一般人的灵魂，但其规模却是远比普通的人类灵魂要庞大成千上万倍，若是将这整个网络全部汇聚到一起，凝缩成一个点，其在亚空间中的亮度绝对比维多利亚的亲卫队们还要高！

可以说，这个AI的灵魂体量相当庞大，在李恪一直以来见到的所有存在之中，除了当初几乎将他逼到绝境的堕落灵族奎尔娜塔之外，就属这个AI的灵魂最强了。

但再强，终究也没有李恪自己强！

单论灵魂体量，经过灵魂中那枚种子的短暂觉醒催化，李恪的灵魂强度已经彻底超越了凡人的层次，恐怕就是一般的混沌大魔，其灵体强度也未必及得上现在的李恪。

如果双方之间硬碰硬的话，李恪几乎不用费太多力气，就能直接碾压过这个AI的灵魂。

但问题在于，这个AI的灵魂实在是摊得太大了！

连接着数以百万计灵魂的网络状灵体，李恪如果想要捉住它，对它的内部信息进行长时间的解析，就必须将其尽可能完整地捕获。

而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将自己的力量扩散到与这个AI灵魂的“大小”相当的程度。

与此同时，为了不波及那些无辜的游戏玩家，他还必须约束着自己的每一分力量，不让他那对于凡人来说无比致命的灵能力量触及到那些和AI灵魂紧密相连的普通人灵魂。

这就难道非常高了，不但限制了李恪许多威力过剩的攻击招式，还十分考验他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能力。

但就算再困难，李恪也不可能放弃。

“不就是微操吗？我还会怕了不成！”

这么自语着，李恪果断将自己的灵能分散成无数份，化成一道道纤细但却坚韧的灵能触须，向着AI灵魂那网状的灵体直扑而去。

每一条触须，都对应了灵魂之网的一段线条，李恪就打算用这种最笨拙但又最有效的方式，将这张扎根在数百万人灵魂中的网络连根拔起！

对于这种几乎可以说是正面平推的做法，并不擅长灵体争斗的AI灵魂也没有什么办法，虽然剧烈挣扎着，但却依旧无法阻止自身被从无数人的灵魂中一点点拔出的趋势。

毕竟这种时候对抗的就是纯粹的灵体强度了，而在这一点上，饶是由无数人的精神力量汇聚而成的AI灵魂，也依旧无法与李恪这位近神的强大灵能者相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