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哪怕参战三方的战斗意志都非常坚决，但打了整整三年，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亦或者兽人，都已经非常疲惫，后方的经济生产以及兵源补充也逐渐趋向极限，快要打不下去了。

没办法，这毕竟不是普通的冷兵器战争，而是有魔法这种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剑与魔法”战争，无论是对环境的破坏力，对物资的消耗，还是对敌方士兵的杀伤效率，都远高于正常的冷兵器时代战争。

尤其是当人类、精灵、兽人三方都不约而同地使用了派遣精锐人马前往敌人后方破坏生产的作战方式后，更是将这场战争的残酷性与消耗性提升了整整一个级别。

在这种战争形势下，精灵是最先受不了的。

没办法，作为三族中人数最少的一方，哪怕通过减税等等措施招揽民心，拉起了一支人类仆从军，精灵一族的地盘和人口都是最少的。

当人类使用由魔法师组成的精锐小队深入到精灵占领区，破坏其后方生产之时，本就人不够用的精灵顿时变得有些捉襟见肘，难顾首尾。

——放着不管吧，后方生产就会被破坏，军队的补给就跟不上；进行围剿吧，又需要从前线抽调大量人手回来，这势必会直接影响到前线的正面战斗。

无奈之下，精灵王费诺斯不得不改变原本“避实击虚、各个击破”的策略，强行与人类联军主力展开决战，试图通过一场大胜逼迫人类一方暂时服软。

然而，战争的结果却出乎了这位精灵王的预料——

他战败了！

不但战败，甚至连他本人都死在了战场之上！

而之所以会如此，原因很简单——本来应该在北方战场对抗兽人的约翰，不知为何居然出现在了南方战场。

在这场战斗中，他以自身为核心，统合了人类联军中所有魔法师与魔法学徒的灵能，施展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军团级大魔法，强烈的空间扭曲伴随着暴动的雷火风暴席卷了精灵军队的指挥本部，将包括精灵王费诺斯在内的一大批指挥人员统统消灭，顺带着还杀死了数以千计的精灵以及更多的人类仆从军！

照理说，像约翰这样的人造灵能者，他们的灵能资质其实是相当有限的。

绝大多数人，哪怕通过后天手段觉醒了灵能，其等级也不会太高，最多也就只能在单兵战斗中起到一点作用，很难在战略层面上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这一点，约翰本人其实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真正强大的地方，其实是将武技与魔法结合起来之后所形成的“魔武双修”战斗方式，让他在战场生存和正面厮杀上面远强过那些只懂得站桩施法的传统施法者。

要是只比施法能力的话，别说是以一己之力压制精灵的法师团了，一个天赋出众一些的精灵法师都有可能在法术战中压过约翰一头！

然而，作为李恪在这个世界收下的第一个弟子，约翰自然不可能和其他那些野生灵能者一样平庸。

哪怕他本身的灵能天赋不行，但他从李恪那里学到的诸多灵能知识却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在意识到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李恪那样如同神祇般的魔法师之后，约翰就明白，自己的魔法道路并不在堆砌个人实力上面。

正如生来平凡的人类，靠的是无数普通人的力量才得以建设起文明与国家一样，作为一个天赋有限的凡人，他的出路也在“集众”二字上面。

于是，在北地屠杀兽人之余，他一直都在研究如何将魔法的力量“集众”，以众人之力达成单人无法达成的奇迹。

这一研究，就是三十年。

直到这一次三族大战，在北地战场与诸多其他流派的施法者充分交流，互相学习之后，他才补完了自身研究的最后一块拼图，成功完成了这种“集众”魔法。

或者，换个更时髦点的称呼，叫做“军团魔法”！

通过在李恪门下的学习，约翰早已明白，这世上虽然存在着种种不同的魔法与巫术，但所有魔法与巫术的本质都是对于魔法能量的使用。

而从同一来源的“魔法之种”，能够衍生出种种不同的魔法流派，甚至每个流派的魔法师所拥有的魔力性质都不一样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表面上看起来性质各异、各有偏向的魔法能量，在本质上其实都是一致的。

约翰的“军团魔法”就是根据这个理论，将大量不同魔法师的魔力汇聚、同调，将种种不同的魔力返本归元，回归最初始的原始魔力性质，然后再操控这远超个人所能拥有的庞大魔力施展魔法，其威力自然无穷无尽。

八.五六一零九七八二【灵珑】

理论上来讲，有多少施法者，就能施展出多强大的魔法，人数越多，“军团魔法”的威力就越高，几乎没有上限！

本来，约翰是打算将第一发军团魔法用在兽人身上的。

只是，还没等他付诸实施，就听到了南方战场即将进行决战的消息。

然后，人类联军那边又找上他，希望他能够前往南方，帮助那边的人类联军抵御精灵大军的攻势。

考虑了一下，约翰答应了下来，以魔法快速赶到了大陆南方。

然后就是前面所说的那一幕了，一记汇聚了数千施法者的军团魔法，直接将精灵王国大军的指挥中枢乃至精灵王本身都一起干掉了。

那些天生就能使用魔法的长耳朵们，也终于见识到了魔法这种力量落在本来无法使用魔法的人类手中之后，究竟能发挥出多么可怕的威力！

精灵一族虽然生来就有魔法天赋，但却从未有人研究过这种集众之力施展魔法的手段。

过去的他们，想的都只是如何开发个人的魔法天赋，如何提升自身的实力，所有的魔法都是为“个人”服务的，从未有过这般立意就是为了汇聚众人之力的魔法，甚至连研究都没有研究过！

就连李恪，也对自己这个便宜徒弟的成就感到了一丝惊异。

他原本还想着，精灵那边出了个伊莉莱雅，人类这边要是没有等级相当的超级强者的话，会不会导致双方力量失衡，为此还曾打算要不要再给人类这边也继续强化一波。

结果，不等他动手，约翰就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

军团魔法，虽然在李恪的眼中还相当粗糙，还有着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但这种集众人之力，发挥出远超个人之力的手段，可以说最为适合人类这种人口基数庞大、但个人灵能上限又相对有限的种族，约翰的路子毫无疑问是走对了！

只是几千个魔法师的魔力汇聚，就足以施展出对军级的强大魔法，那要是几万人、几十万个魔法师呢？

毁城灭国、撼动大陆、甚至清洗地表？

没人能知道人类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靠着这一手“军团魔法”，人类将真正获得对其他任何一个种族的战略级威慑力——哪怕精灵这边有伊莉莱雅这种潜力无限的超级强者，但只要她不能一次性杀光所有人类魔法师，人类这边的威慑力就始终存在。

可以说，这就是“剑与魔法”世界中的核弹，核威慑！

不过，因为是草创之物，现阶段的“军团魔法”还存在着许多不足，最明显的，就是操控如此庞大的魔法，必然会带来极其强大的精神压力。

这种压力不是任何一个单独的魔法师能够承担得起的，因此必须由参与施展“军团魔法”的所有魔法师共同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