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瞳中燃烧的萤烛悄然熄灭，她沉默的站直身体，修长的手掌攥成拳头，将那块干结的暗红色鲜血重新握回掌心。

（PS：觉得有点虐赤瞳，唉……不过变强毕竟不是没有代价的。）

第121章·姐妹

【帝都皇宫；秘密警察基地】

一袭黑衣的俊秀青年立于实木方桌前，正慢慢的往桌面上纹刻的黑白棋盘上摆放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雕塑棋子，他面容沉静而又淡然，就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留意和上心。

“该死！”

秘密警察驻地的房间大门猛然被推开，步履匆匆的蓝发青年气喘吁吁的冲进房间，四周环顾一眼后便饱含愤怒和失望的喝骂了一声，挥拳砸在墙上震下簌簌几堆飘落的尘埃。

注意到专心致志摆放棋子的伊修斯，威尔慌张的开口道：“副官大人，黑瞳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帝都，我根据她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消息得知，这家伙好像是去找她的姐姐赤瞳了。”

“那就让她去。”

伊修斯言简意赅的应了一句，依旧将注意力投在摆放棋子上。

“我是应该阻止她对吧……诶诶，副官大人你说什么？！”

威尔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着，可是琢磨了两秒又忽觉不对劲，急忙抬头望向站在一旁的伊修斯，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我说让她去。”

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伊修斯终于转过身来，黑曜石般纯粹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存在的痕迹，他直视着威尔缓缓道：“黑瞳出行之前曾经来向我报告，我也同意了她的行为，因为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是她这是……”

威尔并没有将后面的“送死”两个字说出来，但是他知道伊修斯能明白他的意思。能够使用帝具八房召唤尸体人偶的黑瞳固然很强，可是赤瞳的实力更是高深莫测，与她所执掌的村雨战斗简直就是在针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死路一条。

“黑瞳她可是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念决定与赤瞳战斗的，我尊重她的选择，并尽可能的保证她活着回来。”

伊修斯面容冷肃的说完一段话，语调却又转为轻松，他笑着拍了拍威尔的肩膀：“不过我也同样尊重你的决定，既然你想去，我自然会告诉你她们决斗的地点所在。”

但是以你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阻止这一切……

伊修斯轻笑着目送得知地点的威尔急匆匆的背影离去，摇了摇头后转身重新开始摆放起棋子来。

人类天生便具有掠夺本性，即使是胎儿时期，强壮的个体都会主动掠夺吞噬孱弱的个体所得到的营养，有时候甚至会将整个胎儿全部吸干吞吃，造成产妇生出一个正常婴儿却生出另一个只剩一层死去人皮的“纸婴”。

如果一对姐妹在出生后所表现的一切都极为相似，即使是天赋和才能都相差无几，那么当她们因为一件永远不能妥协的事情无可阻挡的走向绝对对立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胜者得到一切，败者则成为胜者的饵食，化作登上通天之途的最后一块基石。

伊修斯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巧的拈起最后一颗雕刻着马形的黑色棋子，点在黑白棋盘的中央。

双方军阵前端——黑骑士对白骑士！

正面碰撞！

【帝都近郊；猛牛之森】

赤瞳又迈出一步，皮靴的靴底踏断了一根横亘在草丛中的衰朽枯枝，断裂的清脆响声让坐在废墟中央一块巨石上的黑发少女蓦然转过头来，当看清来者身份后，身着黑色水手服的可爱少女嫣然一笑，声音中满是欢欣与快乐：“姐姐，你终于来啦。”

姐妹两人并没有见面就开始动手，而是并肩坐在一面残垣上分享着黑瞳带来的烤制曲奇饼干，愉快的回忆着过去的经历。

“好吃吧~，是教官在我准备走的时候烤好的，他简直什么事情都会做，原先还做过危险种全身宴给我们【狩人】吃呢。”

美滋滋咬了一口刚烤好没多久热气腾腾的脆香曲奇饼，黑瞳将饼干袋抱在怀里，坐在墙壁边缘随意的摆动着由柔滑黑色丝袜包裹着的圆润小腿。

“是洛……伊修斯他让你来的？”

赤瞳咀嚼着饼干，将疑惑的目光转向黑瞳。

“虽说是教官建议我来这里没错，但是想跟姐姐你做个了断确实是我自己思考后做出的决定。”

黑瞳再度取出一块饼干放入口中，一边品尝着饼干的甜美滋味一边口齿模糊的笑着说道：“姐姐你应该还记得吧，那时候我们天天黏在一起，就算去洗澡也非得凑齐两个人一起放水……虽然确实挺累的，但是真是怀念那段在一起的日子啊。”

“是啊。”赤瞳表示赞同。

“可是姐姐做错了哦……身为姐姐怎么能趁着妹妹我没注意的时候偷跑呢？！”

黑瞳的声音虽然依旧轻松悠扬，可是在其中却已然渗漏滴落出怨念的深黯恶意，少女继续轻笑着开口道：“不知不觉，姐姐你就离我越来越远了……最后甚至背叛了我！背叛了教官！”

“黑瞳……”

赤瞳垂下眼帘，声音压抑而又痛苦。

“我知道，加入革命军是姐姐的选择嘛，教官曾说过任何人都要尊重他人的选择，即使他们的选择是错误而且不近情理的。所以我很理解姐姐呢。”

吃光了曲奇饼干，黑瞳率先从断墙上跃下，风衣的下摆掠起摆动的弧度，她微微偏头回望着仍然坐在断墙上的赤瞳，露出一线略微扭曲的笑容：“不过这并不等于我能接受姐姐你的所作所为……怎么办呢，好喜欢你却无法原谅你！”

“那就让我——杀了你吧！”

少女背对着赤瞳缓缓向前走着，贴心的为她留出战斗的空间，前行大约三十余步之后，黑瞳才转过身来直视着同样跃下断墙的赤瞳，八房太刀的刀鞘从宽大的风衣中露出冰冷的一角：“说起来，也许还有一件事姐姐你并不清楚呢。”

“应该是我们两人太过相似的缘故吧，在教官带领我去帝具保管室取用适合我的帝具时，戈兹齐大叔正好也在那里，闲着无聊便将自己携带的帝具村雨交给我，想让我试试与这柄妖刀的契合度，猜猜结果如何……”

黑瞳向姐姐竖起一根青葱般的食指，然后看着赤瞳震惊的表情露出神秘的笑靥：“你想的没错，就是百分之百！”

“当初我看中帝具八房的强大帝具能力，而且因为村雨正在被戈兹齐大叔使用，所以就没再提这件事情……根据现在的情况 发展来看，我当时做出了错误的抉择。”

漆黑的眼瞳中恍若缓缓旋转着永不止息的混沌风暴，其中乍现消散的幽绿色创生之力更像是风暴中闪耀的分枝闪电，黑瞳长叹一口气，言语中蕴含着复杂莫名的意味：“姐姐，我们就像镜像的正反面，本该永远两位一体才对，可是为什么你总是比我要强呢？！我虽然理解姐姐想要保护我的想法，而且我这么想也许有点自私……”

“——但是，我已经不再想当姐姐身后的影子了！！！”

“训练营中的培训也好，药物组和选拔组的考核也好，甚至就连教官都对姐姐你另眼相看，而我永远都是第二候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