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只要是我所知道的，知无不答。”头目兽人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你们是青兽人对么？”
“我想你看得很真切。”
“你们为什么要与自己的同族自相残杀呢？”
“你们与灰精灵是同族，当初的你们为什么要排挤，压迫他们呢？”兽人头目没有回答蒂莉莎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少见的多出了一丝不善。
“..........”蒂莉莎无从回答，或许是记忆不全，又或许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甚至金精灵压迫灰精灵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存不存在她都一无所知，只能维持沉默。
“无法回答？还是很难回答？”
“其实一点都不能回答，我看你的相貌，应该是木精灵吧？”
蒂莉莎有些惊讶这位兽人居然知晓这么多关于精灵的知识。
待在鲁格里恩足不出户的兽人们能掌握这些知识么？有什么渠道可以知晓这些知识？
“别这么惊讶，寻常兽人也不会说人类的通用语，我只是比寻常的兽人特殊那么一点点罢了，但都一样，大家都是受压迫者。”
“现在你明白了么？一个群体，总有那么一部分..........不，往往是大部分，沦为一个族群的消耗品，而他们压榨出的价值并非是服务于整个族群，而是族群中的那一小部分人。”
“那些丑恶的寄生虫，他们作威作福，道貌岸然的吸干了我们的每一滴血。”说到这里，兽人头目的语气中多了几丝起伏。
“而这个现象，在兽人群体尤为严重，你或许并不知道，兽人部落的制度是奴隶制，奴隶仅仅是那些位高权重者的物品罢了。”
“损毁与否，全看主人个人意愿，鞭打，饿饭是常有的事情，若不是舍不得成本，我们在他们眼里甚至不算活物。”
“现在，你明白了么？”兽人头目的语气逐渐平静。“不反抗，我们连作为生命的尊严都会遭到践踏。”
“就跟当初你们被灰精灵推翻一样。”
“........你是如何得知灰精灵的事情的？”蒂莉莎黛眉微蹙。
“这不是什么秘密，精灵小姐，或许兽人的智商低了些，但理解能力还是不差的，在鲁格里恩的深处，对那些人来说，这不是秘密。”这位兽人似乎经历颇深。
蒂莉莎迟疑之间，有了一个答案。
难道说，当初给魔族开门的人，是灰精灵？？
变异的灰精灵与外面的魔族里应外合，毁灭了精灵之森？？
既然如此，当初金精灵对灰精灵是否存在压迫？
如果有，到底是何等惨烈的压迫才会使得本性善良爱好和平的精灵成为了毁灭精灵之森的推手？？
“反省可以留到以后，还有其他问题么？精灵小姐。”
“恕我冒昧，你们曾经，都是奴隶？”
“这不是什么不好承认的事情。”兽人头目咧嘴笑道，只是笑容的弧度非常僵硬。“在这里每一名兽人身上都被野蛮的烙下了奴隶的刻印，我们曾经都是奴隶没错。”
“那，你们是如何挣脱枷锁的？”总得需要一个契机不是么？不然这一切不都太巧合了么。
“呵，说起来，还得感谢这场灾厄。”说到这里，兽人头目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对鲁格里恩了解多少，但你要知道，曾经的鲁格里恩内，至少在我脚下的这片荒凉之地，只有兽人居住，再往深处的领土被一道无法进入的恐怖森林隔开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能干的好事，有朝一日，森林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了。”
“眼见着通往新大陆的道路开辟出来了，你觉得那些贪婪的酋长们会安分守己？”
果然是这样么，蒂莉莎听着兽人头目继续说。
“那帮苦于土地就那么点，无法对外扩张的酋长欣喜若狂，纷纷派遣出自己的精锐部队前去开路，控制更多的土地与人口。”
“不过这次，无往不利的他们吃了个大瘪，他们的军队遭到了栖息在森林后面的魔族的袭击，溃败四散。”
“由于兵源不足，他们只得启用奴隶，让数量庞大的奴隶兵代替正规军出征，为他们打仗。”
“之后的事情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吧？饱受欺压百年之久的奴隶被分发了武器，第一件事不是听酋长们的鸡汤，为了种族大义对外征战，而是一斧子了结了他们的军官，砍断了枷锁。”
“一方奴隶暴动，所有部落的奴隶全都揭竿而起。”
“现在，那些酋长们已经是江河日下了，以他们的实力镇压奴隶绰绰有余，可别忘了，他们还得兼顾对外作战，战争的导火索一旦点燃，没有人可以将它熄灭。”
“双线作战，对起义的奴隶来说是绝佳的机会，我，还有我们，都不会错过这个翻身的机会。”
“那，翻身之后，你们又要做些什么呢？”
“自然是惩戒清算贪得无厌的酋长，然后建立新的秩序。”听闻蒂莉莎的发言，兽人头目毫不犹豫，说得不假思索。
“我不知道新的秩序会不会促使我们走向更好，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
“至于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这终归是我们兽人自己的事情。”兽人头领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蒂莉莎继续深入探讨。
“.....那座森林之后的魔族长什么样，很厉害吗？”蒂莉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奴隶兵没有见过森林后面的敌人长什么样，不过想来不会弱，能让那些酋长团结一心却都还焦头烂额，从而只得将少部分兵力分配到镇压起义军上，那些魔族一定很强。”兽人头领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不过就是强，大概也强不到哪里去，不然他们不至于现在都打不过来。”
“森林后面的魔族，开始反攻了？”
“不然呢？都打到他们的老巢去了，指望人家白挨打不还击吗？何况开辟之路是相对的，他们没有理由对我们的土地不感兴趣。”兽人头领耸了耸肩，用着有些粗糙并不标准的通用语吐槽道。
“除此以外，兽人先生，我还有一个疑问。”
“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