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你放牌的位置,你先后摸进了三张三万对吧,一开始你的手牌就是大四喜单骑那张白板......我第一张就打出去了,这样的话,就是人和大四喜字一色四暗刻单骑!六倍役满!但,你却放过了这张白板,并且接连打掉了一张白板和西风,先后丢掉了字一色和任何,大四喜和四暗刻单骑也变成小四喜和四暗刻......你在做什么?!”
在这种时刻,反而没人在乎明纵衣为什么能在起手就摸到这种出千都不敢这么出的牌型了,因为明纵衣的摸牌出牌太过异常,让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何况道上的规矩一直如此,如若出千没有当场抓住,那无论是什么样的苦果,都只能由自己吞下。
“呵呵......”
明纵衣轻笑一声,还未开口,薄雪低沉的声音就响起了,他也是唯一一个看出明纵衣最终目的的人。
“七万三千......两倍役满,再加一根立直棒。”
七万三千,这是明纵衣的最终打点,庄家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我知道是七万三千!但我现在在问,为什么送到嘴边的六倍役满不要,反而去和一个地狱难度的四暗刻!”
这实在太奇怪了,如果不得到答案的话,庄家感觉自己下半辈子都会在疑惑中度过。
“喂......”
然而在这时候,有人拍了拍庄家的肩膀,是他的下家,此人仿佛被薄雪给点醒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七万三千......是七万三千!”
“不是,你们说这个干什么。”庄家顿时急了,“我当然知道是七万三千,可我现在在问————”
他的后半句话没说出来,脸上的神色忽然凝固了。
“七万......三千?”
这个数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庄家不断地重复着,接连数遍之后,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明纵衣,声音中带着莫名的干涩与不敢置信。
“他们两一开始输了四万,刚才又点了个八千,负四万八千,我们的初始点数是两万五千,两者加起来,刚好是七万三千......也就是两倍役满,外加一根立直棒,赌场的规则不是采用顺位制,而是靠着最终点数来决出胜者,你回到了两万五千点......一文不输,一文不赢。”
“你是......故意的?”
没错,从负四万八千到两万五千,正好需要七万三千点,一个几乎不可能达成的数字。
“为什么不要六倍役满,而是选择这个不一定的,只剩下最后一张三万的七万三千......为什么?”
“要问为什么......”明纵衣面色平淡,“二十点就是一文钱,两万点就是一两银子,我直击你六倍役满的话,就是二十一万六千点,抹掉零头都有十两银子......看你的衣服,这十两银子你倾家荡产也未必能掏出来吧。”
“......”
“以后还是少赌博吧,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不知不觉就倾家荡产了。”
庄家目光呆滞,整个人瘫倒在座位上,嘴唇哆嗦了片刻,说不出半个字来,明纵衣给出的理由简直是惊世骇俗,谁打麻将会担心对方付不出钱来呢,不从来都是先赢了再说吗?
“什么啊......”
在长久的寂静之中,牌桌上的另一个人出声,打破了这沉默,他不满道:“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出千,既然我没抓到的话,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是你本领高超。但是,你明明可以在第一手胡掉的,到时候不要他的钱就可以了,这样更能起到教训的效果吧?非要赌这个超小概率的自摸,这下倒好,连我都要付两万四千点......”
此人本来也是五万点左右的大赢家,但因为明纵衣这次自摸,基本是没能赚到几分钱。
明纵衣脸上露出一抹愕然之色,随后忍不住摇头轻笑起来。
“所以我才说,你们这帮赌博的人都一样,坏事不到自己身上,就永远心怀侥幸......你以为你能拿到那两万四千点吗,看好了。”
明纵衣说着,抽出自己的三张三万,将其全部打出。
“他的第一张白板,我不胡,然后一直摸切,一直到第四巡。”
明纵衣翻出自己在第四巡会摸到的牌,是张西风。
“杠。”
岭上是南风。
“杠。”
岭上是北风。
“杠。”
岭上是东风。
“杠。”
接连四杠之后,明纵衣伸手去摸最后一张岭上......他看也不看,直接将牌用力摔在了牌桌之上。
“自摸!”
众人看去,无不愕然,那张牌竟是一张白板!
“怎么可能.....”
大四喜四连杠后的岭上开花......这一幕,只能用梦幻来形容了,毕竟牌是三人堆的,明纵衣连碰都没有碰过,就算非说什么出千,也根本想象不到是种什么样的手法。
“四杠子大四喜字一色四暗刻单骑,你们三个全都逃不了。”
明纵衣看向刚才开口之人,对方的神色和庄家一样呆滞。
明纵衣不禁摇头,轻叹道:
“你刚才说‘更能起教训的效果’......我并没有想教训人,之所以让他少赌,也只是一句忠告,所以选择了一个尽可能和平收尾的打法,还就是,这句忠告我不止是在对他说......但看起来,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
他说着,站起身来看向沐玲。
“不过,你听不听进去,有没有改邪归正的想法,都和我没什么关系......阿玲你觉得呢?”
“我......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