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州与神州有着三个月的时差’。
这句话的本意是吐槽厄州交通不便,收集情报的能力低下,一件事在神州传得沸沸扬扬,但厄州可能毫无反应,三个月后才会被这个消息引爆,一个人如果往返厄州与神州,很可能产生自己穿越了的错觉。
明纵衣还真有些担心薄雪对神州的事毫无察觉,这可能性很低,但并不是没有。
其次,则是拜托师家去苗疆障地探索一番死人谷......屈沉进入苗疆障地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受限于手段,一直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明纵衣闲暇之余,也有些担心他,这事要是他自己去做,指不定花进去多少时间,但交给有钱有人的师家,却是个轻松活,他们完全能拉起一支补给充足的队伍进入苗疆障地。
只能说有钱就是师家最强的能力,两百年来,武朝皇室都为钱发愁了无数次,倒是摇光师家几乎没有这样的烦恼。
......
自明纵衣寄信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进入苗疆障地的师家队伍暂时没有回信,这边明纵衣倒是不慌,毕竟苗疆障地如此之大,地形又复杂,一时半会找不到死人谷也正常。
可,薄雪那也好像是个死人,一点回应都没有,这就有点不对劲了,飞鹰的机动性比明纵衣还要高不少,理论上来说跑几个来回都够了,薄雪这是跟他玩已读不回?
正当明纵衣觉得薄雪是不是因为身子骨太虚死在某个角落的时候,一声嘹亮的鹰鸣响起,一只飞鹰在摇光师家上空盘旋片刻,随后落在了明纵衣的肩头。
“可算是回信了......”
明纵衣抽出飞鹰身上的竹筒,里面一张小纸条,其中只寥寥几个字。
“十二月,会武城,灵风楼,阅后即焚。”
第二十九章 再登天关
十二月月初,在距离两场天关论剑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会武城就已经是人山人海。天关论剑对武夫有着特别的吸引力,这已经成为了武夫文化中最崇高的信仰,数不清的武夫从天南地北赶来,想着提前一个月到来,不管怎么说起码能能定下个房间,天兵阁毕竟是大门大派,定然不会做出什么中途涨价的事自砸招牌。
可,即便是提前一个月到来,也有许多武夫订不到房间,只能留宿街头,临时重启的会武城显然没有承载这么多住客的能力,许多设施都来不及开放。
在这种情况下,明纵衣来到了会武城。
【“看样子,比当初少年英雄大会时热闹多了,不过大多数人别说是看明白天关论剑,应该是看都看不到吧,为什么都这么感兴趣?”】
绝山山巅的那块平台极大,但考虑到传说和宗师武夫交起手来的动静,中间一大块都要给他们空出来,只余下边缘位置可以站人,大多数人就算来了,大概也看不到天关论剑,只能靠一些看得到的同道口头转播......来到这里,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心中的信仰吧。
薄雪估计是早就预料到了如今会武城会爆满,因此约明纵衣在灵风楼见面,这是会武城内消费最高的场所,在那里吃顿饭住一晚,能管沐玲三个月的饭,因此是一定留有空房的。
好消息是,明纵衣身为当代武试魁首,能在会武城重启期间持武之令牌免费入住。
明纵衣来到灵风楼,简单办理了入住手续,随后来到一楼大厅点了亿些吃食,他近日里的饭量有向锻体武夫发展的趋势,灵风楼的饭菜也不便宜,不过明纵衣有了师家的资助,到也不用担心付不起钱。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薄雪始终未来,明纵衣也不着急,他伸手掏出自己的武之令牌,拍在了桌子上,同时唤来了店小二。
“这块令牌,且在这放着,若有人过来询问相关事宜,问他是哪个州来的,如是厄州,就请他自报姓氏,若是个尊贵的姓氏,便将他带到我的房间去。”
在灵风楼当店小二的人,自然不会什么都不懂,当下连连点头。
“明白了,可,如果有人要强夺这令牌......?”
明纵衣摇头笑道:“这令牌不过是一个象征,只有在我手中才有意义,想要夺这东西的,多半是些蠢货,你们灵风楼替我应付一二,若有应付不了的,就让他留下姓名,我去拜访一二。”
“我明白了。”
明纵衣轻轻点头,随后戴上斗笠,离了会武城。
既然来到了此地,他自然是想故地重游,再去一趟许久不去的天关,不过这次,明纵衣打算真刀真枪干上一场,看看自己究竟能打到第几关。
虽然说天关中的对手等级虚高,即便打赢了也不能说明太多,但多来那么几次,总能让武夫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评估。
嗖————
内息奔涌之下,明纵衣的脚程得到极大的提升,没花费什么力气,他就轻松登上了绝山之巅,巨大的天关石伫立在顶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如同是在俯视着世人。
武夫史中,有着数不清的谜团,比如同修至阴至阳的活死人,传说中活过了千年的红尘郎,与藏太祖交手八十一招的无名刀客......
如果要排一个‘武夫史上十大谜团’,上述这些都能被选入其中当做候选,但也仅此而已。真正有能力有资格去竞争第一的谜团,唯有天关石与天陵。
万古不解之谜......哪怕是白嫖了天关无数次的明纵衣,也只是勉强摸清了天关石的一些特性,根本不敢说自己对这块石头有什么了解。
啪嗒。
明纵衣的手贴上天关石,正要催动内功与之共鸣,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轻笑。
“呵呵......看起来,老夫的运气不错。”
明纵衣回身望去,开口之人是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和蔼老人,他穿着一身白袍,看起来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但明纵衣注意到他微微的喘息,显然攀登绝山对这位老人而言不是件容易事,这样算下来,可以看出老人的修为不是太高。
戴着斗笠的明纵衣开口问道:“老先生是......?”
老人呵呵笑道:“承蒙江湖上的同道抬爱,称老夫一声掌笔人。”
明纵衣若有所思,掌笔人是指各朝各代间那些撰写天地人三榜的朝廷人士。
历代的掌笔人名声能力各异,有些掌笔人目光毒辣,下笔公正。有些掌笔人来者不拒,只要钱够,人榜和下地榜随便上,如果胆子特别肥,甚至能给送上上地榜。也有些掌笔人,好比那为官清廉但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官员,尽管他尽可能想要公正,但落笔写下的东西还是让人不忍直视。
这一代的掌笔人算是落笔比较公正的,在江湖中的名声不错,虽然是庙堂的人,但在江湖中也有几分薄面。
此外,他也算是一大明吹,数次给了明纵衣超乎寻常的评价......也就因为他是个官方人员,说话不得不谨慎,否则按那架势看,应该是已经在碰瓷藏太祖了。
明纵衣微微点头,他压了压斗笠边缘,说道:“原来是掌笔人前辈,找晚辈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戴着斗笠吗?”掌笔人呵呵笑道,“老夫觉得,这次相遇还是证明我们挺有缘分的。你说呢,魁首。”
明纵衣微微挑眉,随后摘下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