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良筹轻笑一声,知晓了明纵衣得到无敌经一事。
“不过,我这边还是要提醒明公子一句......在明公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说不定越真命已经去到太玄山了。”
明纵衣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但是没关系,他不敢对太玄门出手的,至少短时间如此。”
“是。”师良筹低声道,“因为越真命也不了解明公子的性格,若是贸然动手,明公子选择隐进深山的话,他的一切就都结束了.....但要是真被抓到了人,明公子也该有所反应才是。”
即便抓到了人,越真命也不敢贸然动手,万一恰好弄死一个明纵衣的至交,他就完了,因此他必须得给明纵衣救人的机会————但明纵衣不能表现得完全不急,他要是不急,越真命就急了,越真命一急,就会杀几个看明纵衣急不急。
但不论如何,这一场博弈中,主动权还是在明纵衣手中,他只要不想打就没人能逼他打,而身为绝世天才,越真命也没有资格和明纵衣发育......明纵衣有百分百获胜的方法,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师良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明公子看起来倒是完全不着急呢。”
“着急有用的话,我早就急了,说到底,天下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越真命身为传说,没有任何人能在他手下保下太玄门,我如今已经是传说,但也不可能全方位无死角地守护着门派。”明纵衣说道,“但我想,他应该不认为自己的性命与霸业会和太玄门等价,因此,就算有什么人落入了他手中,暂时也是安全的。”
师良筹轻轻点头,说道:“越真命胸怀大志,不会与任何人玉石俱焚。”
明纵衣拿起一边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问道:“对了,师家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内寰宇真经的修行者?”
师良筹轻声道:“只能联系周边的世家和朝廷势力,想办法把他们藏起来。”
明纵衣点点头,说道:“内寰宇真经修行者众多,还散落在天南地北,如果非要聚到一起,反而容易被一锅端......不过,我更好奇那帮被抓走或打败的人,他们最后都怎么了?”
师良筹说道:“明公子应该能猜到才是,能抓走的都抓走了,至于被当场打死的,他们丹田里一点内息都不剩下了。”
“果然和四野祭类似......”明纵衣若有所思,“这么算下来,四野祭应该算一个失败的尝试品。”
四野祭虽然可以吸收他人的内息,但有一个前置条件,那就是命绝之脉,可世界上哪来这么多命绝之脉?
魏瀚海倒是有了一个巨大突破,黎厌不是命绝之脉,内息却被他给吸了,但明纵衣估摸着,那大概是因为魏瀚海是命绝之脉,所以能成功,换言之两者中必须有一个命绝之脉,四野祭的核心问题依然没能解决。
但内寰宇真经不同,虽然这门功法依然对修行者的悟性与根骨有很一定要求,但平均下来,十个修行者中起码有一人能成,这出货概率不知比命绝之脉高到哪里去了。
【“也就是越家人少,所以只能将内寰宇真经散出去给别人修炼,如果是师家......不,如果是朝廷得到了这门功法,那才是不可想象的,只不过这么玩也得有钱才行。”】
【“不过,这内寰宇真经当真就如此霸道吗......”】
第十三章 惊变
四野祭有着种种限制,非但要在不修行内功的情况下直接参悟奥义式,还得双方中有一个命绝之脉,这才造就了几乎不可能复制的传功奇迹,结果到了内寰宇真经,一下子换个体系,进步这么多......这可能吗?
明纵衣觉得不太可能,内寰宇真经应该还存在着某些弊端,可惜如今的情报太少,他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斟酌一二后,明纵衣开口说道:“接下来一阵时日,我就在师家叨扰一二了。”
师良筹轻轻点头,应道:“善。”
明纵衣本来还想去一趟京城或苗疆,但如今他必须保证越真命能找到他,或者他能第一时间传达消息给越真命,免得太玄门的众人真被抓住后出些什么差错,摇光城无疑是第一选择,其中说不定还有越真命的内应,直接把他在这情报传出去,也免得太玄门的众人遭难。
其次,则是因为无敌经,这是一门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功法,明纵衣不愿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四处奔波,他来到师家为他准备的院子里,点上熏香,开始参悟剩余的那半本无敌经。
......
苗疆障地深处,死人谷。
如果要说外人对这地方的第一印象,那必然是潮湿温热,虫蛇遍地,但凡是选择在这种地方居住的人,肯定是有些大病。
这有毛病的地方可以是脑子也可以是身体,太玄门的大师兄屈沉属于后者,而他的主治医生阎王大概是前者。
“今天就这样吧。”
阎王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微微驼着背,声音莫名的尖锐,大概只有一米六,与处于发育期的沐玲平分秋色难分高低。
“李先生。”和阎王相处了好一段时日,屈沉也得知了对方的姓氏,他问道,“我这病究竟是......?”
“你不是很会吗?有本事你自己查出来。”阎王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烦我,我忙着呢!”
屈沉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主,听到这样不客气的话,也只是苦笑一声,离开了房间。
在他走向住处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死人谷,神色匆匆,直奔阎王的住处而去。
此人屈沉已经见过好几次,他不是来求医的,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仿佛过来就是为了和阎王聊上那么两句。
屈沉曾大致地估算了一下出入苗疆障地所需的时间,并藉此得出结论————这中年男子在这几个月间,大半的时间都用在往返苗疆上了。
这实在很可疑,但屈沉不是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他宁愿多翻一些阎王的医书,看看能不能从中学到点什么,好救治一下那些来这里求医但被阎王拒绝的人。
奇妙的是,屈沉在医术上也很有天赋,最近这段时间还真让他救了好几个,这也让阎王颇为不喜,时常拿这件事怼两句屈沉。
屈沉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论学什么东西都非常得心应手,仿佛很久之前就接触过,可在平日里的生活里,屈沉并不觉得他有多么聪慧......真是怪事。
中年男子匆匆走过,他步伐极快,在剧烈的晃动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屈沉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正想喊住中年男子,却见对方进了阎王的屋子,啪的一声合上了房门。
“未免太急迫了......”
屈沉摇摇头,走上前去捡起了东西,赫然是一封信件。
如果是薄雪这坏种,指不定顺手就给拆开了,但屈沉自然不会做这种事,他迈开步子,来到阎王的房间外,正打算敲门,里面却忽然传来了些许声响,其中包括一个让屈沉很熟悉的名字。
‘明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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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几个月前,阎王与接头人的交谈绝不会如此随便,但几个月的接触下来,阎王清楚地认识到屈沉是个君子,根本不可能做藏在屋角下偷听这样的事,因此也是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