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气因为史蒂芬的发言而略显生硬，菲尔没有额外自找麻烦，闭上嘴盯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沉默了下来。

顺着熙攘的车流行驶，不久后进入了隧道。

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在隧道中透过车窗的昏黄灯光反射下，菲尔看到了上面倒映着的自己。

从脖子开始的半边身体再靠下不翼而飞，和血界眷属一样的猩红色双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显得格外骇人。

她被自己在倒影中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低头摸向脖子上的伤口和身体。

略显冰冷的触感告知着她，自己并没有缺斤少两。

发现了菲尔的动作，克劳斯向她解释道：“别害怕，这是被血族1阶段感染后的正常现象....你的身体，呃，在镜子里会显得残缺不全，这是因为你没有接受正规的转化仪式，正身处半人半吸血鬼的状态所造成的。”

“可我甚至能....看到我正在跳动的心脏！”

车窗玻璃的倒影中，从脖子上的伤口向下直到腰间的皮肤与血肉全部好似不存在一般，能清晰地看到一颗悬空的心脏在不停跳动，整个身体随着心脏的搏动而有节奏地变得半透明。

“太诡异了...”

“见到自己这副样子也能冷静的不哭出来，更加可疑了喔。”

“史蒂芬.....”克劳斯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提醒着前方的搭档，“专心开车。”

史蒂芬嘴里又小声嘟囔了几句，摇摇头不再搭话，克劳斯伸手轻轻转过菲尔的脑袋，让她不再盯着车窗。

“感到不舒服的话就不要一直盯着看了，你马上就能得到治疗，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呜哇糟糕...老板这家伙也太暖了...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变奇怪了！）

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的菲尔打了个冷颤，连忙把克劳斯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了下去，并转移起了话题。

“我没事！克劳斯先生....话说那个血界眷属，被你们打跑了吗？”

“更准确的来说，是净化了。”

“净化？”

克劳斯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向面前的少女解释般嗯了半天，最后道：“总而言之，她不会再出现了。”

“牙狩的血液里包含了专门对付血族的致命武器，能分解并排除任何毒素，如果说你的血液是它们的粮食，那么我们的血液就好比剧毒。”史蒂芬道。

“可它们不是能再生吗？”在菲尔的印象里，除了克劳斯用999式的真名封印以外，就没有见一次他们能打赢过出现在HL里的血界眷属。

“等级10以下的血族都可以被两位牙狩联合消灭，像是热水袋爆炸那样，砰地一下炸得连渣滓都不剩，更别提复原了。”

“....没搞明白，血界眷属还分等级？一共有多少？”菲尔问道。

顺便一提，死在她刀下变成彩色碎片的，几乎清一色都是长老级，由于对面一亮血条就直接暴毙，说实话菲尔对于血界眷属的理解并没有太深。

反正在自己另一个账号的眼里和杂兵都没什么区别....

克劳斯道：“血界眷属一共从等级1到等级13，再往上是长老级，特殊等级和原初十三长老。”

人类是可以被血界眷属完全转化的，但要将一个猎物从人类完全变为彻底的血界眷属，至少需要进行十三次仪式，仪式的次数会改变他们在脖子上血纹的样式，同时根据血纹样式，将其分为1-13级。

菲尔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那里的四个小洞已经不见了，可是也并没有什么血纹。

“这是因为你还没有进入等级1，若是经过正式转化仪式迈入等级1后，镜子就完全照不

到你了。”克劳斯解释道。

“是这样啊....那也就是说，等级1-13的血界眷属，都是人类转化过来的？”

“也不一定，有新的血界眷属诞生之际也可能是从等级10开始向上进化的，这都说不准。”

“那么等级10以下的...之前就都是人类了吗？”

史蒂芬将车停在红灯前，回头道：“可以这么说，没错。”

也就是说...那个袭击自己的血界眷属，已经被克劳斯他们彻底消灭了，而在之前，她也是一位活生生的人类吗？

黑暗中那双血红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其中满是不解与困惑。

菲尔现在才回想了起来。

“回答我，伊莎贝拉是谁？”当时的她这样向自己问道。

菲尔向克劳斯问道：“克劳斯先生，你知道那个血界眷属的名字吗？”

“真名吗？”

“不...她身为人类时候的名字。”

“这....”克劳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前座的史蒂芬。

“倒是有线索，根据后来向NYPD数据库中的失踪人口比对，那个金发女性似乎是叫【格洛丽亚丝·坎贝尔】，在大崩塌发生后失踪的，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丈夫【伊莱·坎贝尔】”

“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两位还真是倒霉。伊莱坎贝尔的尸体被发现在废墟里，而这个叫格洛丽亚丝的被血界眷属转化，在力量中失去了自我。”

“本来他们两个也不是在纽约工作的，只是刚来这里就遇见了这种糟糕事，只能说众生皆苦了。”

格雷斯菲尔听着史蒂芬的汇报，缓缓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格洛丽亚丝·坎贝尔？他们是不是还....还有两个女儿？”

“没关注过，大概是有的吧，之前瞥了一眼没太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