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硝烟的掩盖下炽红如火的夕阳，将整片天空染上猩红。

脚下一望无际的剑冢，皆是残垣与废墟，在那剑丘上伫立着一人——长衫猎猎，黑发如瀑。

他以左手持刀，那刀足有等身长短，同样漆黑如墨。

“咦.....和上次的小家伙不一样啊？”

他回头看向踏入这片剑冢的真人，诡异地挑起嘴角，细碎的刘海染着苍白的颜色。

“我好无聊.....来陪我一起玩吧？你叫什么名字？”

“....真人。”

“真人啊，你好~我叫墨。”

程墨只招了招手，真人脚下的地面便被挤压收缩，而后瞬间展开，没有挪动脚步，真人便已来到程墨身前。

“别害怕嘛，我又不会吃了你。”程墨轻捻起真人的长发，感受着他灵魂的轮廓。

领域展开，是以强大的精神和咒力将心中的世界投射在现世的技巧。

与其说是术式，不如说是“内心世界”。

借由将内心世界投射在现世，被领域展开所影响的敌人才无法躲避展开领域者的攻击。

像是做梦那样，你身处他人的梦境中，只要是他想命中的攻击，就不会被你躲开。

相对于领域内部的【无限大】，外部所影响现实的范围会依照施术者的精神力和咒力情况决定，这也是在被拉入领域后，无法轻易逃脱的原因。

因为在【里侧】便是施术者的世界，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边际，又从何逃脱呢？

领域只能以领域对抗，未能达成领域者无法击败达成领域者，这是近乎次元级别的差距。

除非....你们的实力从一开始都不在一个次元，那便另算。

程墨此前一直因吸收那个世界中上亿罪孽因果而沉睡，事实上现在他也在沉睡中。

只不过程让所施展的领域展开，令在他内心深处沉睡的程墨，做了一个【梦】。

这便是程让内心中，程墨的梦境所投射出的，领域中的领域。

也是当下时代中的咒术师就算利用领域也无法对抗的——双重领域！

真人所展开的领域【自闭圆顿裹】已经被程让最外层的领域所中和，而真人则被其中的第二重领域扯入。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与之对抗更是天方夜谭！

无论是实力，精神，灵魂，生命的长短，真人和程让都不在一个次元。

这种程度在程墨和程让的眼中皆谈不上“战斗”，而是“玩耍”。

毕竟再想找个阿尔特修那样的存在，可并不简单。恐怕只有列蒂西雅口中那些真正的【神】了罢。

“真人，你认为人类，没有心吗？”

程墨微笑着拭去真人脸颊上的泪水。

“你还认为，这个是灵魂的代谢，是虚假的吗？”

“....不！”真人用力摇头。

是自己的理解太过浅薄，他能够察觉和触碰到灵魂的形状，便自以为看到了一个人的全部。

在那里面没有称为‘心’的东西，他便天真的以为那是虚假的。

所谓泪水也是灵魂的代谢.....

他错了。

“你只是不理解你未曾见过的东西罢了，没关系，没关系~”程墨揉了揉真人的头，“呐，现在你看到了什么呢？”

真人呆愣楞地苦思冥想了许久，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了句：“我看到了你....”

程墨瞪圆眼睛，随后噗嗤一声轻笑，笑容随后越加狂放，仰天大笑起来。

“好，回答的好啊！哈哈哈，你看到了我.....那么，我是谁呢？”程墨将脸凑到真人面前，指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期待。

“你是....程墨。”

程墨停下大笑，将手中濯锈插入地面。

“你看到了吧？他的灵魂？”

“...什么？”

“程让，外面那家伙，他的灵魂。”

真人点了点头，“喔...看到了。”

“很美吧？”

“....很美。”

那是真人从未见过的灵魂，令自己的思考一瞬间中断，在虚无中沐浴着闪耀的光辉，仿佛能令自己升华。

“那不是【人类】已经能够保有的灵魂了，而是...更高一筹的存在。只不过被亿万因果纠缠，还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罢了。”

真人缓缓摇头，“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