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桂堂东,对不起……”

她愧疚的叫着已经决裂,并在双方心中留下同等的心灵创伤的朋友。

“桂堂东~桂堂东~”

她妩媚的叫着那个在臆想里每年一回,带着暴虐给予她疼痛与满足与救赎的男人。

她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握紧床单,很快,她的手无力松开,在短暂的平静后,哭泣声从被窝里泄露。

无论她憎恨,她愧疚还是怀着渴望救赎的心情去爱对方,桂堂东都不会回应。

冷淡,就是他给予背叛者的惩罚。

历晴川:新朋友

南轻絮的记忆到她在包厢里抱着桂堂东的后背失声痛哭为止,她醒来的时候,青藏高原的轮廓纳入她眼中。

她想要起身,却按在一片柔软之地,迷迷糊糊的说道:“桂道友,原来你是女孩子?”

“很抱歉,给你提供膝枕福利的不是师弟哦。”历晴川说。

“噫!”

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南轻絮心里只有恐惧,历晴川的笑脸闯入她眼中,粉发女郎问道:“休息的如何?”

“很好,很舒服。”南轻絮结结巴巴的回答。

“那么,该我了。”

历晴川把南轻絮摆正,自己翻身躺在狐娘女修腿上,她抬头,巴西高原的阴云降临。

“你给师弟膝枕服务过吗?”历晴川问。

南轻絮摇头:“没有。”

“如果你不打算诱惑他,最好别给他提供膝枕服务,那会激起他对你的情欲。他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但若不是修炼功法的先天限制,恐怕合欢宗比较适合他。”

“我现在觉得……桂道友不像那种人。”

“你在听了他那个改变世界的宣言之后,还能这样想?他在这类事上的发言信誉良好,几乎可以视为他的真实想法。”

南轻絮沉溺在自己的悲伤里,今天更是哭的智商下线,她没弄懂历晴川的意思,咬着嘴唇不说话。

历晴川不得不继续解释:“我问你,你想过离开我们的生活吗?”

“没有,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可能桂道友与历道友是最后两个关心我的人。”南轻絮可怜兮兮的说,“别赶我走,好吗?”

历晴川自嘲一笑:“放心吧,除非你背叛他,否则他一定会把你牢牢抓在手心里。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的师弟从我这里夺走一切,他知道我恨他,却依然把我强留在他的生活里,不管我怎么叛逆,怎么反抗,他都会一一化解。

你也不会例外,你选择依靠师弟,师弟也会温柔的回应你,之后,你就休想逃出他的生活。

他那么强大,可以调动的资源令人羡慕,未来一片光明,但他的性格,他的经历注定他无法成为独狼,他需要同行者,他需要家人。

你身上体现的那股自我献身的感情,简直太对师弟胃口,我看出他迷恋你身上某种特质的端倪时,基于排除情敌的想法尝试帮助过你。

可惜,我是女人,既不懂怎么关爱同性,也不懂表达,所以最后你选择让他接手你的人生,等同于被他控制。”

“我……并不讨厌桂道友的控制,我更讨厌别离和漠视。”南轻絮小声说。

“这和你讨不讨厌没有关系,我现在在讲的是师弟的病态。

师弟他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物,在我们修士的世界里习以为常的东西,他却认为是不合理的。

用师弟自己的话讲,他自己的灵魂为了适应社会,已经部分变形,而他那些未变形的部分,是如此坚硬和固执,令他与世界格格不入——

师弟对安全感的渴求,对他人的控制欲望只是他灵魂未变形的部分里,相对安全与平和的部分,剩下的则更为疯狂:

在他看来,我们修士都是被不合理的规则挤压变形,变成不合理的形状,你的悲剧,我的悲剧,在他看来都是‘变形’的结果。

所以,他既为自己的变形而痛苦,也为你我和涉及你我故事的人的变形而痛苦,哪怕是背叛他的少廪君,师弟对其的愤怒里,也是对导致少廪君‘变形’的规则的憎恨居多。

换而言之,他将自己修道十五年来种种看不惯的现象,上升到社会高度,所以才会最终派生出改变世界的愿望。

正如你的女……咳,别的修士说的,如果师弟实践那个愿望,尽管他从未加入魔门,他将会成为在齐地历史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魔道巨擘。

而且,我敢断定,他的最终命运一定是自我毁灭,他自己对抗不了规则,而世界上也没有多和他志同道合之人,去改变所谓不合理的规则。

说到底,他的观念才是不合理的,他的格格不入和灵魂的孤独,不是世界上大部分人因为不合理的规则变形成不合理的形状,而是他不肯把自己不合理的部分变形为合理的形状。

错的是他,不是世界。”

“我、我想不到那么长久的事,也不懂精神的话题,我只想找到容身之处。”南轻絮苦恼的回答,“我会跟随桂道友,为了报恩,为了赎罪。”

“盲从不是最好的选项,你只看到他的表面,便一厢情愿臆想起和他生活的美好,你以前因为这个吃的亏还不够吗?”

南轻絮反驳:“可是,南道友那么了解桂道友的固执和病态,却没有阻止他?”

“因为我憎恨同时爱着他,憎恨让我乐于帮助他实现自我毁灭的愿望,而爱,要求我陪伴他。”

历晴川坐起来,看着南轻絮:“你是抱着和我同样的觉悟,选择和我的师弟一起坠入地狱吗?”

“我愿意,但不是我和历道友一样对桂道友怀着病态扭曲的感情。”

南轻絮的眼神渗出虚无:“你们两个可能是世界上最后还关心我的人,我的儿子没了,我的女儿不知道在哪里……是我自作自受,我总是把事情搞砸,我现在不敢去想我的女儿,如果我找到她,会不会遭遇类似的伤害,会不会……把她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如果再失去你们两个,我想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比起独自一人活下去,可能随你们一起走是更棒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