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堂东脚上法宝的羽饰点亮,把他向炮弹一样推了出去,他的残影还停留在原地,本体已经抵近攻击距离,一剑劈下。
第一秒,神秘人的护盾出现裂纹,第二秒,护盾破碎,剑锋灼热的气浪吹开神秘人的帽兜,露出一张面具和盘在脑后的长发。
第三秒,剑锋扫过神秘人的身形,她的面具破碎,斗篷一分为二坠落在地,而护住脸庞与脖颈的手臂上多了一条细长的划痕。
第四十章 失败主义谋士 34→33
血液从伤口里涌出,在神秘人脚边留下一朵朵梅花的印记,桂堂东把剑扛在肩头,说道:“在被破盾之后吃我一击,仅仅留下这等程度的伤势,你的锻体功法练的不错。”
神秘人一边对抗侵入体内的火焰灵力(来自红莲蚀灵功),一边看着“碧罂剑……你是桂堂东?”
桂堂东耸了耸肩,没想到在修士界还能遇到村通网这种情况,不过,神秘人的说法也暴露一个事实:她认得碧罂,胡玄冬不可能拿着影音符箓满世界宣传她送给桂堂东的本命法宝形制和名称……这代表她是胡玄东身边的人。
由此得出结论,此女必不可放回胡玄冬身边。
桂堂东打量对方的长相,那女人曾经秀美,但岁月在她脸上刻下残忍的风霜,皱纹是山脉,而松弛的肌肤是平原。她肤色蜡黄,鬓角有几根白发,发福的身材,下垂的胸脯与干瘪的屁股象征着生命的由盛转衰。
幸好,这里没有敬老爱幼的传统,更年轻也更强大的修士心如雄狮,总会替换掉那些衰老、无能而弱小的老血,让修士界焕发着残忍和兽性的活力。
所以,桂堂东就算态度无礼,就算暴打前辈,也不会承受道德上的谴责……只要他能赢的话。
“这位无名的兵甲门前辈,如今时值秋初,夜晚天气转凉,寒气入体,血液运转不畅,恐招疾病。不如随后生去飞行法宝坐坐,喝两杯暖暖的奶茶,权当你我相遇之缘。”桂堂东说。
“何必那么客套呢?你想把我抓回船上拷问将军(胡玄冬)的情报吧。”
兵甲门修士指了指日晷:“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真的好吗?”
“什么意思?”
兵甲门修士说道:“我来这里,是代表将军,谋求通过乞活军的中介,与郯国修士搭上线。不知为何,郯国修士谈你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似乎你得罪了他们的主人阴山盟。
我们非常顺利的结盟,这时,有一份情报被送到我们这里,那就是你即将对距离郯国最近的乞活军发动突袭,以制造更大的混乱。
所以……”
兵甲门修士吹响号角,在火焰幕墙之外,一道又一道的灵力闯入桂堂东的感知,那人接着说道:“除了阴山盟麾下的郯国修士之外,我这里还聚集大量奔向你而来的女修,在打倒你之前,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兵甲门修士本希望在桂堂东脸上看到害怕或者愤怒的表情,谁知道,她看到的竟是桂堂东的狂喜。她不禁想,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被那么多惦记着他先天元阳的女修包围,他竟然在狂笑。
是因为害怕而精神错乱了吗?是因为读懂形势而强颜欢笑吗?还是说他是天生战狂,逼近死亡的战斗只会让他更兴奋吗?
这时候,她听到桂堂东回头对历晴川用兴奋的声音说道:“师姐,你别插手,那些女修全都是我的!”
啊,原来是个色胚。兵甲门修士陷入深深的失落。
桂堂东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兵甲门修士:“啊,说起来,我得感谢胡道友。在我入门之后,为了弥补比同龄人晚修行十年的客观差距,我打碎了全身的筋骨与脉络,重铸自我。
我认为剑修很酷,所以重铸自我的时候参考剑士的模板,之后,我从凡人的剑技开始学起,雇佣从凡人到散修中的剑术大师教导我。
中间少不了流泪流汗流血,在十年之后,我的教练团们告诉我可以出师,但那时候,我正好晋升金丹境,实力暴涨。
然后,悲剧发生了,当我第一次运转功法的时候,猛烈的火焰摧毁了我所有佩戴的法宝,门派后来很用心的为我搭配法宝,除了我脚下穿的鞋,我运转功法的时候只是带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损失,元婴境修士的法宝勉强能承受我的出力,但我完全用不动这些高阶宝贝。
自然咯,剑是没法用了。虽然凭借投掷火焰也能战胜各路好手,但我总觉得有些遗憾,因为我为成为剑修努力了十年,却因为没有配得上我的剑,我十年的功夫,与三门阳炎府相关的功法体系无法施展。
这就好像相亲呢,我看上的看不上我,看上我的我看不上。一开始拿到碧罂的时候,我就想过以猛烈的火焰把它摧毁,结果它承受了我十成的出力而不陨,
多么惊人的锻造技术,我可以保证,胡道友未来是世界最强的战争工匠,她锻造的每一把武器都是传奇……啊,如果她还有未来可言的话。”
火焰包裹碧罂,它的形体暴涨,桂堂东持剑踏步向前,如今,他已身具1.5东之力,而今晚的敌人,就是全新的桂堂东彰显自我的首秀。
一个时辰后,兵甲门修士回到自己的飞行法宝上,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他们还从未见过突骑施战团的副统领苏禄露出如此狼狈的姿态。
苏禄顾不得自己的伤情,她闯入舰长室,看到自己和自己下棋的胡玄冬,胡玄冬惊讶的抬起头来:“你怎么受伤了?”
“我遇到了桂堂东。”
苏禄不顾自己的伤情,劝诫道:“你不该把本命武器给他的,阳炎府制造法宝的本事在八大门派里倒数,而他本人的火焰如此刚猛,不仅本门派制造的法宝在他手里只是一次性用品,其他门派也一样。
这样,桂堂东身上几乎没有庶人级法宝,他凭空多出一个巨大的弱点,而你给予他的碧罂除外,你用龙伯锻刃术锻造的武器完全承受住他的出力。
我们都错了,大错特错,我们以为一把可持续使用的法宝不会给桂堂东的战力带来多大的改变……不,桂堂东改变了,有了法宝之后,他施展出完整的阳炎府阳九脉功法。
之前的情报说他会阳炎府十二门功法体系里的六门……不,大错特错,那是个怪物,仅仅用了十五年就学尽阳九脉功法,并且每一门都有自己的理解。
玄冬,我们已经酿成错误,就不要再继续犯下更多错误。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回去吧,徐国并不是适合做个了断的战场。”
第四十一章 胡玄冬的恋情
胡玄冬听完之后,她把苏禄带到治疗室,她虽静默无声,身体的颤抖却向苏禄传来清晰的信号——
她渴望与完全体的宿敌交手,宿敌变强的情报唤醒她的热情,乃至于她的欲望。
苏禄身在兵甲门,但她从不是兵甲门修士,所以她无法理解兵甲门修士对强敌的执着,但她知道,此刻的胡玄冬不是桂堂东的对手,她不能看胡玄冬去白白送死。
所以在医疗室里,当胡玄冬脱下苏禄的衣衫,亲自为苏禄拔罐与针灸的时候,苏禄忍不住说道:“看在我照顾你那么多年的份上,答应我,即便你对桂堂东心怀种种欲望,也请你暂且忍耐,咱们从长计议。”
“为何你会觉得我打算和桂道友单挑?”胡玄冬问。
“因为他有一艘风帆战列舰,有广域的范围攻击法术,战团能够战胜他,但战胜他又得耗费多少代价?这不值得,所以最后还是你和他之间的事。”
“如果能够战胜他,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这不是兵甲门修士的价值观,兵甲门修士好战,但会在衡量收益与风险之后才会选择行动。”
“我必须战胜他。”胡玄冬固执的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