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我是勒花天,这个认知变得如此坚固,以此为基础,在今年我展开一系列行动,把哥哥变成姐姐,母亲也入局中,我们失散的家人用黑色幽默的方式重逢。

我是勒花天,这本不该成为问题,只是……师傅背叛了她教导我的一切,在徐国这件事上,这十年间,她对我撒下无数谎言。

在她抱着赢子孺离开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让勒花天坚定的是守望桂堂东的人生,而让我成为勒花天的,则是师傅的教导,勒花天,形成于师傅那些被我视为真理的言辞里。

如果,师傅撒谎了呢?”

阴冷的气息在房间里扩散,南轻絮吓的后退一步,小姑娘在窗户上哭泣,自信的勒花天在墙壁上起舞,丘比在地板上发出阴冷的笑声,南轻絮所用这具身体的虚影搂抱住勒花天。

“每一个都是我,好像每一个又不是我。”勒花天看向南轻絮,“我是你的女儿吗?究竟是我在扮演你的女儿,还是你的女儿演绎出不同的人生?”

勒花天分裂的人格似有实体,她们伸出一只只苍白的手臂,把南轻絮拖到阴山盟真传身边,她看着南轻絮,眼睛里满是空洞和虚无。

“告诉我,我在故事中,还是在故事外?我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你是台上被献祭的羔羊,还是台下执笔的那只手?

请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南轻絮想说勒花天就是自己的女儿,但忽然之间,她和勒花天惯有的血脉联系变得模糊,她绝对确信的东西,面对此刻的勒花天变得迟疑。

“看吧,就连你也不知道。”勒花天说。

南轻絮搂住勒花天的肩膀:“可是,你与我女儿的身体兼容性是最好的,你自己也说,回到这具身体里有种熟悉亲切的感觉。”

“妈妈,你不知道吗?阴山盟的修士每晋升一个境界,都会扮演某个人的人生,时不时,有人就会迷失在自己的角色里,这是阴山盟修士的诅咒。

我已知晓,师傅迷失在自己的角色里,所以萧燕燕才会带着赢子孺逃离。那么我呢,我是否也迷失其中,才会让自己与你的爱女趋同?

师傅可能知道真相,但师傅已经死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个如此深入了解我的人。

在舞台上扮演角色取悦观众的人很可悲,可是,若是分不清自己在台上还是台下,岂不是更悲惨?”

勒花天震碎房间的窗户,月光涌入,夜风吹拂,她被染成霜白的长发在肩头漂浮。

南轻絮惊呼:“你这是?!”

“失去了师傅,恐怕阴山盟的真传之位也会变动,这样,我又从一个使命里被驱逐。不过,这也意味着我多出许多自由的时间。再见,我要去寻找真正的自我。”

警报声响起,南轻絮扑向勒花天,勒花天则向着窗外坠落,在南轻絮触碰勒花天的一瞬间,勒花天的身影仿佛玻璃般四分五裂。

回过神来的时候,南轻絮只抱住一具活着但缺乏生气的躯体。

南轻絮:妖兽传统

“女儿她……变得不是女儿,桂道友,这也是我的错吗?”

南轻絮失去的力气,她倒在床上,松开怀里的身躯,眼角有泪水划过。桂堂东晚来一步,看着流泪的她,他想起历无咎的话,南轻絮富有感情应该是件好事,但她的伤心事多了一些。

他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南轻絮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钻进他的怀里,她搂住他,絮絮叨叨的把经过讲出来。

“在和师父交谈之后,我怀疑过勒道友的身份,没想到,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谁。”桂堂东说。

南轻絮喃喃说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如果修道要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要加入,活活遭罪?”

“好问题,但我希望你能自己思考得出答案。”

“为什么?”南轻絮问,“你是嫌我笨吗?”

“勒道友的人格,与其说是玉环真人捏合,不如说,她是玉环真人的倒影,通过模仿玉环真人,她建立了自己稳定的人格。

所以,当玉环真人背叛与消失之后,勒道友才会大受打击,因为玉环真人否定自我,那么遵从玉环真人活到现在的她,是不是也是错的?

她崩溃了,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往,阴山盟修士独特的修炼之路,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让她怀疑自己得到的是镜花水月……

试想一下,如果我像玉环真人教导勒花天一样教导你,终有一天,我培养出来的只是一个性别不同的桂堂东。我想要把你留在我的生活里,可我不想生活里每个人都是桂堂东。

我喜欢的,正是你独特的个性啊。”

桂堂东伸手擦拭南轻絮的眼泪,抚摸她的头发,他的话语让南轻絮脸颊变红,于是她把他抱的越发紧实。

“我也爱你,桂道友。她离开我之后,我失去所有约束我自己的借口:我只剩下你了,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想留在你身边。”她小声说。

桂堂东拍拍她的后背以示鼓励,但南轻絮抓着他的手向下滑动,在师姐身上积累的经验,让他判断出,南轻絮热情高涨。

“堂东,我想做妈妈。”她用撒娇的声音说。

桂堂东试图装傻:“这是让我向你撒娇的意思?”

“我是个很失败的妈妈,儿子不认我,女儿离我而去。当勒花天用求救的表情看着我,想让我承认她的时候,哪怕是一个谎言,她都可能会让她继续以勒花天的身份存在下去。

可我犹豫了,因为我关于她的血脉感知没那么强烈,让我产生怀疑和动摇。而我的犹豫让她心碎,她知道,这里不是我的容身之处,所以她离开了,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再回来。

我每次、每次在大事上要么表现糟糕,要么什么都做不到,在堂东和胡道友激战的时候,在堂东带队去解决赢子孺的时候,我只是在寒鸦号上看着,备受煎熬。”

“夫人……”

“苏道友的事让我深受鼓舞,她犯了两次致命的错误,但经过自己的努力,她还是拥有自己的子嗣,在幸福里走向人生的终结。

我啊,不像苏道友有条件收养女再悉心培养,但我可以孕育子嗣,从头培养,我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我也想拥有自己的幸福。”

南轻絮看向床上倒着的勒花天的肉身:“如果你更喜欢那个,我也可以用女儿的身体来做。”

“那么勒道友呢?”桂堂东问。

“或许我该放弃……哎呀,这句话我说过好几次了,但每次总是不舍得。堂东,让我拥有自己的孩子吧,等我怀上了,我会把爱转移给我们的孩子,我自然就能做出决断。”

南轻絮笑了笑:“你觉得母爱很伟大,但其实,母爱很自私哦。有了和喜欢的人的孩子,母亲自然会冷落和其他人的孩子。”

桂堂东看向南轻絮,南轻絮的手扒住他的肩膀,像求食的小动物一样凑过来,让他们的唇瓣贴在一起。她沉迷其中,用衣料细碎的摩擦声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