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2)

11月8日,当鸡鸣在黑暗里响起,从外地赶来的散修们便从临淄大大小小公营或者私营的旅馆里醒来,而有的人甚至是从民居里醒来,看着战战兢兢为“上仙”奉茶的民居主人。

每一次八大门派招开会议的时候,散修们都会自觉自己的命运或许会随着决议而改变,所以他们想第一时间知道会议的结果,有些则是情报贩子,所以他们汇聚于此,想要得到第一手消息,以便在命运的湍流里,驾驶一叶扁舟继续前行。

有城里三位金丹修士坐镇,散修们不敢造次,乖乖支付了溢价20倍的房费。他们的醒来让临淄城的民居一栋接一栋的点亮,从天空看去,临淄城仿佛一朵绽放的金盏花。

“如果八大门派允许散修代表进入会议,隔阂过小,散修们看到八大门派的市侩面目,而减少对八大门派的敬畏;

如果八大门派封锁消息,以通知式的方式告知散修组织如何行事,隔阂太大,散修们体会不到八大门派的威严,同样会失去敬畏。

因而,不允许散修进入会议,而是在会议结束后,由散修们自己争取从与会者那里得到消息……这适当的距离感是维持八大门派威严的一环。”

历晴川一边说,一边细致的为桂堂东梳理额发。她包裹在衣衫中的优美轮廓被地心引力拉扯,在桂堂东眼前摇晃。

如果被这东西砸中,我能发现万有引力吗?桂堂东想。

忽然之间,粗糙的感觉在脸颊上扩散,桂堂东偏头看去,元静仪正收回自己被白色蕾丝手套包裹的手指,嘟囔道:“你们好慢啊。”

“我想把师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像小时候摆弄喂过的猫猫狗狗一样。”历晴川回答。

“师姐,我可没忘了你留在影音符箓里,那两只可怜的猫和狗浑身的毛发,被你用剪刀剪成杀马特,以至于它们看到镜子里的‘怪物’时一爪子拍了过去的影像。”

“还有那种事嘛,师弟真是有心人。”

历晴川俯下身来,笑嘻嘻的想要给桂堂东的脖颈种下草莓印,桂堂东躲开,历晴川跨过扶手,坐在他的大腿上,扒拉他,不依不饶要亲亲。桂堂东自然要向反方向躲开。

两人嘻嘻哈哈的打闹,桂堂东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师姐,被那粉色夺取了所有的关注,直到他歪着的脑袋贴到滑滑的,凉凉的布料,也感受到布料之下,小小的,平平的,香香的,却在随着呼吸的节拍微微起伏的软肉。

他有些僵硬的抬头,侧脸离开元静仪的小腹,元静仪面无表情,给桂堂东和历晴川一人一个脑瓜崩。历晴川捂着额头,看被打的更狠的桂堂东,不禁笑出声。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元静仪离开的时候手臂捂着小腹,红晕在脸颊上一闪而逝。

空港里的阳炎府修士同样忙碌着,他们和雇佣的散修团队沟通,确保礼仪的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差池。同时,传送阵也在码头经过数次检查,确保它安全且无误,

早上7时3分到27分之间,八大门派的代表陆续出现在码头上,相互攀谈,在一片轻松祥和的场景外,空港的外围与临淄城进入最高警戒级别,平卢军在旧城的军营里整装待发,不过敌人是谁,士兵们很迷茫,军官们更加迷茫。

他们看向天空,答案就在这里,但凡人们与练气境的散修们看不到,而筑基境的散修们,也只是看见半透明的结界轮廓,而对结界内承载的东西一无所知。

阳炎府让雇来的散修,以最高规格的八佾舞于空港,作为对其余七大门派的欢迎与致敬。红毯从七大门派使团的集结地一直铺到传送阵前,那里临时起了一座高台,而在红毯四周,朵朵火苗漂浮在空中。

“紧张吗?”

衣以娟把白西幽唤到身前,用手摩挲她的脸颊,低声说道:“我的女儿,自信些,你今天比任何人都要美。”

白西幽勉强笑了笑:“不及母亲大人的万分之一。”

“不及万分之一?那你可能要错过对你恩人的报恩了。放手去做,男人总是钟爱美丽之物,他们情感上的爱恨,战胜不了身体的本能……尤其是他们年轻,尚未真正经历过女人的时候。”

桂堂东是处男一事,在白西幽这里是加分项,因为白西幽也当了一年处男,处男之间总是相互吸引。

再者说,衣以娟和她分享了化神修士和过去情人交媾的回忆,补足了白西幽的性教育。衣以娟曾有青涩的时刻,那值得纪念的第一次,衣以娟狼狈而笨拙,留下了并不美好的回忆。

白西幽觉得未经人事的自己,会和那段回忆里的衣以娟一样狼狈,如果桂堂东经验丰富,那么本就自卑的她在报恩的时候会更加自卑,所以桂堂东是个处男,为她在心里上找到一丝安慰。

她看向桂堂东,桂堂东站在高台之上,他伴随那个可爱的无以复加的娇小长老,又被随时能在清纯与涩气之间切换的师姐伴随,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的时候,白西幽竟感觉自己没有任何插足的空间。

白西幽的感觉是对的,在场的所有化神修士及其随从,都审视着八大门派真传里有望最早抵达元婴境,并有望打破元婴境年龄记录与修炼记录的……一位正在成长的传奇。

“元静仪不以心细见长。但这次她防的滴水不漏。”衣以娟对自己的姐妹说。

“这一幕充满境了既视感。”衣以婵评价。

“太阳升起又坠落,王朝兴起又毁灭,自然是循环,历史是循环,生活亦是如此。”衣以娟说。

四时宫的长老金匮是齐地最富盛名的杏林高手,他头发花白,身体干瘦,皱纹挤满脸颊,眼睛却充满光亮,好似一个几近暮年,却仍有壮心的老人。

他瞧了眼桂堂东,对旁边的冬白雪说道:“或许秋冬是对的,阳炎府的希望之星,其规格已经超越了旁人能‘欣赏’的界限。他已经成为一些人的病灶,必须为他设计药方。”

“我会来终结他的辉煌。”冬白雪回答。

“不是杀人,而是救人。只要让他回到常理的范围里,我觉得你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

冬白雪表情里的坚冰微微松动:“从实力层面,我欣赏他……只要他助我飞升,而不是惦记着让我一天工作23小时的话。”

月华苑长老桂英抱着棺材喃喃自语,仿佛在和她早已死去的爱人柳毅交流,然而人们都清楚,那棺材里空无一物。

其他人看到但无视了她的异常……毕竟是月华苑,干出点出格的事很正常。有了长老带头,剩下来的月华苑修士自然显得十分散漫,大大的拉低她们高人一等的平均颜值与身材给人们带来的初始好感。

她们低声讨论桂堂东的原味衣物,因为江纤尘的喜好,桂堂东的原味衣物也变成她们惦记的顶级收藏品,不过关于评价,有幸在江纤尘那里闻过的女修们却是两极分化,喜欢的喜欢到想要在桂堂东身体里种灵药的程度,而讨厌的则特别讨厌,仿佛她们品味的不是桂堂东,而是一把芫荽。

月华苑皆着白袍白履,与旁边阴山盟的黑袍人们仿佛在下黑白棋。白子们嘻嘻哈哈,黑子们却不说话。

刘桃枝与陆令蕴站在前方,刘桃枝秃顶而陆令蕴秀发茂密,刘桃枝长相丑陋而陆令蕴天生丽质,刘桃枝人高马大而陆令蕴娇小玲珑……偏偏,卡西莫多与艾斯美达拉缝合在一起。

刘桃枝的目光阴冷,而陆令蕴的目光友善,长老对真传说道:“勒花天已经迷失,但她的太阳一日比一日耀眼,若是这太阳足够灿烂,说不定能指引勒花天‘返航’。”

“我不在乎。”陆令蕴小声说。

“但我在乎,”刘桃枝说,“‘返航’在这个门派具备特殊意义,一旦她‘返航’,她的真传之位就能确保。”

“可是……”

“我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阳炎府的真传不可以死,但至少……他可以变得没那么光亮。”刘桃枝说。

在黑白子的前方,身披银白重甲,背挂马槊的兵甲门长老慕容恪观测桂堂东的命格,如同胡玄冬在事后提交的报告,桂堂东身上看不到一点破绽。

“你经历了一场耻辱的失败,但你对手的强大,稍微为你挽回了一些颜面。”慕容恪的头盔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在现在,你们可以多多交善,去做英雄母亲,与强大的英雄生育强大的后代。”

“这正是我希望的。”胡玄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