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1 / 2)

如果这种被赋予极大意义的东西,被一个异教徒轻易解构并重现,那么教会的威望在信徒们眼里则会受到严重打击。

柳比萨看向自己侍奉的异域之神:“大人,我可以科普白家的血脉,以及证明那是徒有其表的模仿……”

琪琪大多数时候都不甚在意信徒的感受,或者说,她只在乎那些能给她提供收益的信徒们的感受。眼前,她正感受到威胁。

看起来,信徒们像家长一样,无条件的溺爱着自己信仰的神明大人,然而,人心多变,神明亦要学会变通,懂得如何抓住信徒们的心。

就像琪琪的本体不符合这个世界土著的审美,她便从善如流的进行大数据样本搜集,分析出她的潜在信徒们最喜欢的形象和最喜欢的声音,于是有了她现在的人形皮套。

外观吸引人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要展现一个有趣的灵魂,也就是所谓的人设,促使被吸引来的人持续观看下去,这时候,留在直播间的人已经成为浅信徒。

然而,浅信徒带来的只有虚假的繁荣,他们一百人看直播,可能只有一个人会贡献一个子,所以到了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直播的异域之神必须拿出绝活,确保这些观众继续留下,从浅信徒转化为狂信徒——十个人里,便有一位便能贡献一百个子的信徒。

审判之剑就是琪琪绝活中的一个,只要打赏到位,可以降临在全球任何一个精准坐标的神术,对信徒们非常有说服力。

现在,这东西看起来部分被白西幽体内那个接近完成的异域之神模仿,琪琪的念头不是冒犯,而是警惕。人心善变,既然有人可以因为审判之剑而成为她的信徒,当别的异域之神也能用审判之剑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转而成为别的异域之神的信徒?

琪琪之前没有竞争对手,所以她没有刻意去引导狂信徒们的价值观,所以,即便不是她使用审判之剑,也有可能满足狂信徒们的要求。

一想到新生的异域之神会分流走她的基本盘,进而导致她进款减少,琪琪就焦虑不已……这世界就是那么奇怪,那些在收入减少之后仍算高收入群体的存在,即便拥有那么多却仍不满足。

焦虑让琪琪失去了以往的从容,她站起来,看向柳比萨,柳比萨单膝跪地,如果女神需要,他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完成女神的意愿。

“我……”

在做出那个决定之前,琪琪突然朝场中投去凌厉的一瞥,她又坐回去,说道:“再等等,有了新变数。”

白西仁在最后关头施加的自利蓝光,为他续了一口气,即便如此,他仍处于重伤状态,无力起身,求生的意志促使他转过身来,在地上艰难的爬行。

“原来如此,我似乎有些理解你们兄弟当初为何要欺辱我现在的家庭。”

白西幽说:“看着弱者求生而产生的种种丑态,若是抱着事不关己找乐子的心态,那么这种狼狈的确容易让人产生卑劣的快感。

如果我没有被你们欺负过,大概我现在也能感到开心吧。可惜……我只有愤怒!”

白西幽伸手,弧形的火焰在掌心前方区域酝酿,金色光芒包裹边缘,半透明的金与红俱在阳光下翻涌,让人想起修道界贩卖的某类糖果。

火焰刮向白西仁的身体,在她出手的那一刻,白西仁脚边的大地如同拱桥般隆起,厚实的穹形土垒挡下攻击。少廪君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差一点就赶不上了。”

“……”

看白西幽戒备的样子,少廪君笑了笑:“我不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我有光明的未来,而你一无所有,无所畏惧,我们时间流逝的速度相同,但价值却有大大的不同。和你相处的每一秒,我都是血亏。

不过,有人来抓你了,作弊的人。”

少廪君把重伤的白西仁塞进红桶,然后提桶跑路。白西幽正欲追击,却见原本穹形的土垒化作一只手掌朝天托举,南轻絮站在手心,目光傲慢又冷冽。

白西幽的身体痉挛一下,她再抬起头来,表情变得如同南轻絮一样平和镇定。

“我们算是有缘吗?”白西幽问。

“我宁愿没有缘分,是你来打扰我们安宁的生活?!”

南轻絮激活杏花地玄阵,这来自桂堂东的馈赠,南轻絮之前一直琢磨不通,而在某个夜晚,“觉醒”的她只花了一个小时便掌握其中精髓,几次实践,一些改良想法和随后的训练赛验证后,她将杏花地玄阵变成匹配金丹修士之物。

方圆一里之内,杏花雨飘扬,虚实交替,每一片杏花都寄宿着旋转的万华镜,每一个万华镜里,都有迷醉、癫狂、荒诞、颓废的情爱故事,若是凝视过久,很容易沉醉其中。

仔细一看,那全部都是衣家姐妹与不同男人,或者说不同耗材之间的故事。从大腹便便的酒肉和尚到秃头的中年人,从皮肤褶皱的老朽到天真无邪的小男孩,衣家姐妹满足了不同身份不同年龄阶段的男人的所有欲求。

而终局,无不是越发娇艳而美丽动人的她们,捧着那些自以为得到她们的男人的白骨,留下冰冷无情,偏偏又充满诱惑的亲吻。

画面一转,在衣家姐妹未曾出面的场合,修士们兴致勃勃的谈论她们俩的风流韵事,眼神轻蔑,而言语中多带着羞辱,甚至把她们和发情的动物并列。

甚至就连衣家内部,对两位为老不尊的老祖感到丢人的年轻修士也不在少数,他们一方面希望得到化神修士的荫蔽,另一方面,也希望她们能收敛自己甚至赶紧暴毙,这样自己在外行走时不必受人指指点点。

然而,在杏花林里揭穿过往,对白西幽毫无压力,她笑道:“红尘里的情情爱爱,于我不过是一场游戏,因为我的身心皆已托付给伟大之物,伟大的目标,我的生命将升华,变得同样伟大。

倒是你,你走出往昔的回忆了吗?你漂亮,你高贵,你强力,但却不懂得男人的心,也不懂生活,所以你失去了你重视的爱,还有你视若珍宝,却最终流产的孩子。

既不是合格的妻子,也不是合格的母亲,其实你一直心有遗憾吧,你多么希望有相似的场景出现,你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弥补往昔的遗憾。

可惜,你等到快两百岁才出现这样一个人物,更可惜的是,那样的男人有自己心爱的女孩。你算个什么东西,对于桂堂东的理解甚至不如我……作为同样追求伟大事业之人,我理解那个男人的执着,而你却想要千方百计的否定他,囚禁他,把他留在你那狭隘的视野里。

有志向的人,不会喜欢束缚他的人,也只有你这样的自信之人,才觉得长得可爱就能讨人喜欢。虽说一开始是这样,但男人对美色厌烦的速度比你想象的快哦。

就算是美若天仙的人,他们上一百次后也会在心里对别的女人浮想联翩,所以,有趣的,迎合又不完全迎合的灵魂才是女人抓住男人心的关键。”

场外的飞行傀儡机位只能拍到一场杏花雨,而在杏花雨中,两人违反规则的修士也以密音交谈,互相抖落往事,企图刺激对方的精神。

“南轻絮”想借杏花地玄阵在精神干涉的加持,逼得“白西幽”露出破绽,然而“白西幽”脸皮更厚,一番语言交锋之下,反而是“南轻絮”急了。

“再解释一点,”“白西幽”说,“我关注你家真传,确实想尝尝年轻俊杰的味道,但除此之外,我的伟大事业和他有所重合,同为立志改变世界之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诉求。”

“你们的理想互为敌对,他那样的人,最容不下的便是你这样精致利己的人物!”

“白西幽”讥讽的笑笑:“没错,但问题是,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会支持他的理想吗?能对抗化神修士的只可能是另一位化神修士,而在这一点,你甚至是他将来首要面对的敌人。”

因为过于激动,“南轻絮”涨红了脸,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不,还有一种选择,只要打跑你这样的蛊惑者,假以时日,他就能从不切实际的理想中清醒过来!

而且,即便现在他也不会选你,因为男人不喜欢人尽可夫的裱子,只会把她们当做便器一样的东西,纵然你是化神修士,也不过是个厉害的便器罢了。

他们会把污秽留给你,而后,他们高尚的情绪和作为人类的美好情感,全部留给阳光下的人,便器,只配在黑暗里,紧闭门户掩住臭味。”

“白西幽”的脸沉了下来:“不错,你现在的攻击性有点年轻时候的影子了。修士与修士之间,就该多点攻击性!”

杏花雨飘散,很难说“南轻絮”与“白西幽”谁给谁造成的伤害更多,但她们拖着孱弱的身躯,出手时带着一股狠厉。

在凡人中,常有人说男人打架是为了击倒对手,而女人打架是为了羞辱对手,这样的总结在修道界依然成立,双方飘逸的长发、美丽的脸蛋和那些身材优美,却非要害之处受到优先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