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纤尘与桂堂东的行医皮套人组合向空港的谭氏子弟说明自己的意图,他们先是被许诺大大的好处,然后被带去搜身,因为反对谭氏的两股势力已经试图派遣刺客去刺杀谭九河,所以必须防患于未然。
离开空港后,桂堂东他们被带到医馆,这里满是病人,江纤尘有些吃惊:“这么多人来看病?”
“他们不是来看病,而是被强制带来给人看病,以从这些人里筛选出真正的医生。”
“可我不懂给凡人看病啊。”江纤尘小声说。
“别急,你选个偏僻的位置,我装作你徒弟,你借着病例考校我,然后剩下的交给我,我会以密音提示你,我怎么说你怎么答。”
“好烦。”江纤尘嘟囔道。
桂堂东以为她要按捺不住或者追问给他怎么懂给凡人看病,但江纤尘只是抱怨一句,开始扮演沉睡的名医老残。
很快,医馆里的人们被吸引到角落里,那位自称老残的中年人外貌平平无奇,却傲气的坐在椅子上,随意的看着病患,然后以考校弟子的形式,和他带来的大头小鬼一问一答,问答之间,患者的是病症已经确定。
而后,老残在纸上挥毫泼墨,开出药方,难得的是,他的字工工整整,普通人都能认清;更难得的是,他的药方在效力达到的前提下,尽量压低成本,多以寻常药物组合。
老残那个看起来至多十岁的大头徒弟都有名医水平,而他看一眼都和徒弟忙活一整套流程得出的结论相同,且他写出的药方严谨,详实,又充满医护工作者的人性闪光,也就是世间多誉为“仁医”的品质……老残师徒瞬间折服了医馆所有人。
他们被客气的请往谭府,并被封了一百两银子。江纤尘看不上这点钱,摸摸桂堂东的脑袋:“徒弟,赏给你了。”
“谢谢师傅。”
桂堂东抓住布袋,掂量一下,虽然名为一百两,但重量却很虚——因为贵金属被大量用于打造修士的法宝与消耗品,比如修士的中近距离投掷形武器里往往会掺杂银,而飞行法宝和聚灵阵则需要黄金,
这使得修道界贵金属短缺,一开始,修道界尝试发行纸钞来替代贵金属,他们觉得有八大门派的权威在,他们无论发行什么都能被民间接受。
然而,他们低估了人们的惯性,自古以来,人们脱离以物易物的原始贸易手段后,就是使用金属货币来充当一般等价物,现在上面突然要发行纸钞,心里顿时充满抵触。
而且,相对贵金属货币,纸钞更容易损坏,最后则是决定性的因素,在纸钞发行的半年后,散修与魔修们制作假钞扰乱市场,当年纸钞就开始疯狂贬值。
而八大门派组建的货币发行委员会调查后发现,他们识别并清除假钞的成本很大,而且这将是持续很长时间的拉锯战……在权衡后,他们放弃了纸钞,改回贵金属货币,但不足数,
所以,一百两白银指代价值,而非重量。当然,即便不太聪明的人也想到赚钱的新门路,在重量上做手脚,或者先用不足量的银两兑换足量的贵金属原料,然后私自铸币。
然后,最关键的一步,他们发现自己弄不到贵金属原料了,货币发行委员会吸取教训,已经提前控制了金银矿,又在地方兴建钱庄,以利诱之,疯狂吸纳民间的贵金属储备,把私币对市场的冲击降低到最低。
就像魔修想要造假,他们也不得不考虑成本的问题,而其贵金属储量本就堪忧,所以恢复贵金属货币后,修道界的经济秩序就稳定下来。
桂堂东他们来到谭府的时候,发现这里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才,医师最多,其余的还有巫祝,跳大神的,算命的等许许多多和治病相关,但多少沾点智商税的行业。
“桂……华生,你确定我们是来这里给人看病还是来吃席的?”江纤尘问。
“或许两者兼有,我去打听一下。”
桂堂东现在顶着小孩的皮套人,旁人对他的防备大大降低,再加他懂礼貌会说话,所以“大人们”便把现场的事讲明。
“这些都是来给谭九河看病的。”他回去以后密音告诉江纤尘,“谭九河今年二百岁三十岁,金丹境修士——散修的金丹境含金量你懂的。
尽管如此,他也是历城第一高手,也是谭氏第一高手,谭家还能占据以历城为中心的小小谭国,全赖谭九河的武力。”
“所以,唯一的指望快要完蛋后,他的后生们急得什么方法都想试一试了。”江纤尘说。
“嗯,是这样。”
“好烦,还要等很久。桂道友,不如我们把这些人直接干掉,那样我们就不必等了。”
“暴力是次要的选择,而且我不觉得这种场合需要使用暴力。”桂堂东回答。
“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但我更恐惧自己变成个随心所欲的禽兽。”
江纤尘有些不高兴:“为什么自由会被你形容为禽兽呢?”
“如果一个人的自由不会妨碍别人的自由,那么这自由应该被尊重。而在现实里,所有的自由都是以牺牲别人的自由为代价,那么人的自由应该被相互制约。”
桂堂东盯着江纤尘:“还有,别给我逃避社会责任,以后你和冬白雪一个车间干活!”
江纤尘的好感度反而上升了一点,令桂堂东错愕,难道江纤尘也是个M?再想想林采莲和荷流萤,难道成为月华苑真传,要有一定的M倾向?
当然,好感度只是一个参考,桂堂东不知道系统是以什么标准来设定好感值。
两人说话的功夫,幻术席卷谭府大院,舞台从天空坠落,又被一位女子轻巧的托在手里,慢慢放下。
“那舞台是真的,好力气。”江纤尘赞道。
“谁说不是呢?”一位看热闹的医师说,“不过,这只是大明湖剧团的打杂工罢了。”
“大明湖剧团,传奇散修夏雨荷组建的那支剧团?”江纤尘问。
“是啊,不过,据说她们现在做着两种生意,给平民老百姓看的,还有给达官显贵看的……嘿嘿。”
那人露出猥琐的笑容,“倒不如说,根本是一种生意。她们就是挑好女孩出来展示才艺,若是被贵人相中,并以竞价最高者送到贵人府上做私密的表演。
据说,她们还接贵人的委托,比如大家大户弄到一个玩物,想要培养她的才艺,让她更懂情趣,那玩物也会被送到剧团。
剧团的好姑娘总是不缺的,想想看,只是陪人睡觉,表演才艺。就有可能被贵人提携成为修士,与之相比,三从四德,贞洁,那是什么东西?
我听说,还有人结婚之后,嫌弃老公不行,出走到剧团想找满足她的男人;有落魄的世家小姐,一开始还哭着喊着反抗,后来就乖乖认命,比真正的裱子还像裱子。”
江纤尘不是男人,她不解男人为何一边鄙视出卖身体的女人,一边还兴奋着,似乎这样的女人对他们很有吸引力,他含混应过去,但男人们说起这方面的话题是停不下来的,所以桂堂东走过来为她解围。
大人们一看孩子来了,便不再说荤话,这时候,一个面庞白净的漂亮姑娘从地下升起,开始唱起戏曲来。
“你猜对了,我们真来吃席来了。”桂堂东开玩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