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妈受了很多苦,我看的出来。”勒花天说。
“我会对她好的,这点我可以承诺。”
勒花天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桂堂东:“不,桂道友不知道,妈妈至今仍在承受痛苦,并且你最好不知——因为知道也无用。”
桂堂东自然将之理解为生育的问题,南轻絮很想和他要个孩子,然而生物繁衍的天性受到了各种要素的制约,让给桂堂东生头胎的只能是八大门派真传级别的人物,而最稳妥的则是历晴川。
即便他真的把南轻絮搞怀孕,他面临的选择无非是让她流产,拒绝承认孩子,或者把孩子抱养给他的正牌道侣,总之,南轻絮暂时还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南轻絮为此而痛苦,桂堂东是知道的,不然她不会在闲暇时光看育儿书籍。
“接下来你怎么办?”桂堂东问。
“我想查清自己身世的真相,然后再杀回门派。”
“我会全力支持你,因为我和你们门派的刘长老处的很糟糕。”
“原来是陆令蕴接替我的,她是最坏的选择之一,因为她与刘长老一体,这意味着她继续做下去,很有可能出现长老与掌门一体的糟糕场景。”
勒花天问:“桂道友你呢?”
“当前的任务是去巫咸国赎人,更长远的任务是帮助江道友凑齐百花和咖喱丸的配方。”
那时候,我的任务也差不多刷够,可以晋升元婴境了。但是,是否回门派要观望一下。桂堂东在心里说。
“如果我的事和江道友的事行程有冲突,桂道友会选哪一个?”勒花天问。
“江道友,因为我先答应她的。”
“这答案真令人伤心,因为我自觉对桂道友比她更好,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我的身体都被你夺走清白,已经和你的‘角先生’相处的相当融洽,结果……我还是不如她吗?”
桂堂东有些尴尬,从物质的角度,他的确是坏了勒花天本体的清白,勒花天抓着他的手,用指头挠他的手心:“别管江纤尘那个女人了,桂道友,她不能给你的东西,我能给你哦。”
“你们两个,似乎对彼此都很有敌意的样子。”
“我对桂道友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些敌意,因为她们全都是些从桂道友那里索求远大于回报的忘恩负义之人。”
勒花天的声音变得冷冽:“而江纤尘,是其中最忘恩负义的一个,桂道友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将之视为束缚,把忍受束缚当做对桂道友的回报。
这种人,还是早点消失比较好。”
勒花天给桂堂东的感觉,很像粉丝里把偶像当做老公的人,排斥桂堂东身边的异性,或许南轻絮除外,勒花天并不反感和母亲一起侍奉桂堂东,这点南轻絮甚至更有节操:南轻絮的要求,是如果桂堂东对勒花天出手,那么本人会避开自己的爱女,装作看不见此事。
桂堂东把船开到犬封国,犬封国属于异民血统较重的方国,从在空港外围执勤的士兵人均狗头人的模样就能瞧出一二,这些狗头人毛发呈现灰色,系着红领巾,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尤其是当尹红萸站在旁边的时候。
靠港的时候,犬封国的士兵对飞行法宝进行扫描检查,他们着重检查的目标是货仓,并询问桂堂东贩不贩卖人类男人,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们大失所望。
尹红萸红着脸解释道,犬封国的男性普遍长着狗的模样,而女性只有一对犬耳,其他地方与人类女性没什么区别。原本大家都生活在北方的高原、草原与大漠的时候,女子被当做男人的附属品,所以女子侍奉自己丑陋的狗头丈夫是理所应当的事。
然而,人类修士的崛起压缩了犬封人的生存空间,他们一部分向北迁徙,并在若干年后死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修士们在北境制造的究极寒潮,而另一部分向南内附,给地梁宗当了若干年的附庸后,趁着第一次世界大战脱离地梁宗的控制向南迁徙,抵达南疆深处,建立自己的国度。
当附庸和迁徙的这些年,犬封人不断与人类接触,人类的文化侵蚀了犬封人,最致命的一点就是犬封人中的女性开始厌恶他们同族的雄性,而功法的普及又有了让她们拒绝与同族雄性交合的资本。
如果长久下去,犬封国必然面临亡国灭种的灾难,留下后代的道德压力,让犬封国雄性不得不对同族女性做出三个妥协:第一,他们必须以财物购买与同族女性的交配权与生育权;第二,他们必须照料履行了交配权与生育权的同族女性终生;第三,不许引进其他族群的女性替代本族女性。
即便如此,想要以人类雄性为美的犬封国女性接受与丈夫的交合,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为此,犬封国雄性又做出了另一种妥协:他们动用一切手段购买人类男性。
所以,犬封国女性一般有两个丈夫,一个是人类丈夫,人类丈夫几乎占据犬封女性生活的全部时间,夫妻感情与夫妻见的人见不得人的各类生活,也存在人类丈夫与犬封女性之间,是家庭关系的主体,但有一点,他们必须避孕,不能生下混血后代;
另外一个是犬封丈夫,犬封丈夫负责用钱包供养妻子与妻子的人类丈夫,承担家庭的所有开销与劳动,他仅仅在想要孩子的时候,才能够获得与妻子交配的机会。
而如果另外两人都同意的话,那么犬封丈夫会在合适的地点,目睹妻子的人类丈夫与妻子行房,他必须全程观看,并在妻子进入生育状态后,替代人类丈夫完成最后的工作。
“我是新时代的女性,不搞两个丈夫那一套。”尹红萸有些尴尬的补充道,“我只想好好赚钱,好好修炼,从没有想过结婚。”
江纤尘懂了,她立刻以巨量资源把尹红萸这新时代女性砸到臣服,所谓新时代女性,有些时候不过是抬高自己身价的说辞,在骨子里,尹红萸心里仍有一座天平,天平的一端是生育权与交配权,而另一端则是买主的出价。
江纤纤的出价已经打动她,基于犬封国的文化,尹红萸望向江纤尘的目光湿润了。
江纤尘以密音对桂堂东说道:“要我把她的交配权转让给你吗?同是娇小可爱,她可比你身边,试图勾住你的手的人单纯多了。”
“不需要,我对这类可爱的女孩子一直抱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态度。”
桂堂东一行人的飞行法宝旅程到此为止,因为犬封国的前方就是巫咸国,南疆深处最为保守,或许也是最强大的几个方国之一,巫咸国禁止飞行法宝在其空域穿过,并霸道的把半个犬封国划分进禁飞领域。
因此,他们把飞行法宝暂且在空港寄存,等回来的时候再取回自己的飞行法宝,这是往来的行商们常有的做法,而犬封国借此又多赚了一笔钱……尽管他们自己不大乐意以受到侮辱为代价赚这笔钱。
巫咸国对犬封国渗透的厉害,尹红萸带桂堂东一行人回家看看的时候,就看到群身着黑袍,面具上绘制一只醒目独眼的修士在搜索些什么。
尹红萸不会密音,只好等黑袍修士们走远之后,才小声说道:“那些都是巫咸国的人,他们自称巫师。犬封国实际掌控在他们手里。”
“他们在找什么?”桂堂东问。
“我不知道。”
尹红萸回家带来大包小包的礼物,她的存在,或许可以称得上荣归故里,让她的家庭充满奇怪的欢乐——欢乐是属于她的母亲,她母亲的人类丈夫,她的女性亲戚和她的妹妹们的(有些是表亲),而家庭里顶着狗头的雄性们蹲在门槛上,集体抽着旱烟,眼睛木然的看着这边。
尹红萸象征性的关怀自己父亲一下,给他一柄带着玉饰的新烟枪和几瓶酒,她的父亲和其他犬封男性欢喜起来,拎着酒瓶出门便要要去喝酒。
桂堂东很想说,比起烟酒,尹红萸或许能给她父亲捎来些更有益的礼物,但那是人家的家事,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尹红萸打探犬封国的事,女性在八卦领域的碾压式优势让她很快搞清楚一切,把桂堂东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是古籍,有关南疆的古籍。”
“这又是为了什么?”
尹红萸摇摇头:“我家里的人没有做大官的,对上面的事不熟。她们说,大约是半个月前,巫咸国的修士突然大规模进入我国,通过行政命令和亲力亲为,搜掠古籍。
唉,我家比较穷,所以不过是每隔几天被上门检查几次,但一些认识的人就被祸害惨啦,他们只要查出一件,就要一直被搜检到巫咸国修士相信他们什么都没藏,这中间自然少不了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