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1 / 2)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是你的了,先生。”骑士回答。

六翼骑士的攻势和投降来的同样突然,桂堂东莫名赢下淘汰赛。这时候,裁判降下确认六翼骑士的投降意向,然后宣布比赛结果。

观众们的声音被屏蔽,从口型来看是一片嘘声。买票看比赛的人自然想看场中血流成河,但这场比赛一共耗时1分又37秒,观众们买的甜酒与肉馅饼都没吃喝几口,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场中的三个大铁桶是男是女。

桂堂东从弓手那里回收了黄金律的力量,但没有从六翼骑士那里回收,因为他觉得对方的冲阵和后续的投降很可疑。那六翼骑士戴上奴隶铜环,桂堂东滴血,使之成为自己的契约奴隶,这个过程里,六翼骑士非常镇定。

他的队伍离开之后,历晴川上场了,她运气不好,分在淘汰赛第二轮次,桂堂东在场上和对手交手的时候,她还在休息室里。

巫罗的随从通知她上场的时候,她还有些惊讶前面队伍结束的如此之快,等她来到场地上,看着破破烂烂的场地,寒酸的设施与奇形怪状的异民混血观众们,心中产生一丝悔意……她一点都不喜欢在这种背景下战斗,仿佛自己是一个取悦别人的小丑,还是小丑中廉价的那一类。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对手,变装过的冬白雪站在对面,不禁暗骂一声自己的运气。

借着掷硬币的环节,她以密音对冬白雪说:“怎么说?诚信互刷奉献一场豪宴,把观众们恶心的饱饱的,还是我们一方放水失败加入另外一方的队伍,亦或者我们真刀真枪的做一场?”

“你演一演来我们队吧,我们队有两个胡玄冬派来的修士,很有实力,比你的同伴强……你和胡玄冬的私人恩怨稍后再说,我以守誓功法立誓,会立刻帮你解除奴隶状态。”

历晴川对胡玄冬的私人恩怨,就是对方那个不要脸的惦记她师弟身子这件事,胡玄冬在桂堂东面前装的像个人,历晴川却清楚,一头饿了三天的狮子看到鲜肉的神情,才是胡玄冬看向桂堂东的真实写照……一个快六十岁的女人,对男人的念想憋到现在,有了具体的目标,其内心欲望之强烈,想法之激进可想而知。

以前桂堂东在的时候,历晴川甚至觉得胡玄冬赠送给桂堂东的剑上,都是那个女人恶心的发情味道,但理性考虑,历晴川觉得味道的感知只是自己对胡玄冬的偏见。

历晴川同意,以密音告知同伴这一点,经过共同的旅行经历,骆红蕖和颜紫绡在她心里的地位从陌生人到洗脚婢,再从洗脚婢到熟人,现在隐约向朋友进发,她也不愿意这两位为无所谓的争斗受伤。

“诶,咱不会演戏啊,咱就是个笨蛋。”颜紫绡有些慌。

骆红蕖有些失落,她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战斗,即便落败也没有悔意,但想到历晴川考虑到她们的安全,她又感动又羞愧,羞愧的是自己实力不足。

双方谈妥之后,历晴川先是正常的和胡玄冬的队伍周旋一番,消耗大量灵力后装作失去理智,狂送不止,帮助冬白雪耗时八分钟整结束第二场比赛。

冬白雪遵守承诺,离场之后立刻解除历晴川的奴隶手环,再等一天,她会把队伍里的宰玉蟾转入替补,而让历晴川出现在队伍首发中。

斗神大会并没有禁止被夺取的奴隶加入新主人的队伍效力,大概在主办方看来,让战败的苦主在观众席上,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重要的同伴已经成为新主人的形状,一起夺取胜利的场景,似乎是增加比赛趣味的一部分。

桂堂东把六翼骑士带回自己的临时洞府,在他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女声:“先生,小心隔墙有耳,我们就这样以密音说话吧。”

“你会功法?”

“因为我并非存粹的构装骑士,也并非修士,我兼修两种体系,但哪一样也不精通。

正如我用密音和你交谈,我不想让主办方看到我的长相,所以很抱歉,请允许我不摘掉盔甲,就这样和你交谈。”

老实说,这下显得六翼骑士更可疑了,但桂堂东有同伴在身边,又信任云晓镜与元静仪给予自己的防护,所以他同意了六翼骑士的请求,而在表面上,他拿出主人的做派,首先规训了新收的奴隶一番。

待各自歇息之时,他和六翼骑士以密音交谈,得知对方叫做邺芳春,乃是中原修士与泰西骑士的混血儿,今年芳龄九十一岁,有四十五年生活在白城,有四十五年生活在兵甲门领地,而最近一年则在南疆活动。

桂堂东未尽信对方的背景,但他愿意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就在他准备把bin的人设搬出来的时候,后者说道:“你是桂堂东,阳炎府真传。”

“你在开玩笑。”

“不,不然我不会向你认输,因为我相信你才能让我得偿所愿。”

“原来如此。”桂堂东揉了揉脸,“就让我听听你的故事吧。”

“在预选赛的时候,先生已经见闻过克里姆希尔德,那是我的祖母。”

“……你是勃艮第骑士家族的幸存者?”桂堂东问。

“不,我的祖母在白城战役后嫁给兵甲门的西境守护邺长老,和他开枝散叶,重新繁衍全新的勃艮第骑士家族。”邺芳春回答。

“如果你所言非虚,那么你祖母的后续竟与传闻其一对上。修士兼骑士,真是不得了的野心之作。”

“并不是什么野心之作,我的祖母为她的第一任丈夫复仇,也是为了终结对泰西越来越不利的战争,她决定献祭白城,献祭她仇恨着的家族,让兵甲门占领此地却失去东方所有的盟友。

兵甲门不可能同时在两条战线开战,所以他们的脚步将会在白城止步。自然,我的祖母做这个决策的时候充满私欲,她总是被人们说,在势力对抗之间,她的个人仇恨应该暂时放下。

可是,为什么她要牺牲自己?为什么她要和仇人一起共事?她的仇人们在与天谴军团的战斗里不断被消耗,在她复仇之前,他们就以大英雄的身份死去,谋杀了她丈夫的人,在历史上会以有污点的大英雄的身份留存。

她不断忍耐,直到她怒火中烧,最终失去理智,把自己家族所有人都当做谋害丈夫的凶手,她做出了可能最具争议的决定……

待复仇的长夜过去,她迎来新生活黎明的时候,通过翻阅文献、笔记与日记,寻访见证者,她发现错怪了其中一些人,其中她悔恨的是她的亲弟弟,那个人在事件里是完全无辜的。

我的祖母毁灭了自己的家族,她认为作为赎罪,她应该把家族重新建立。所以,在兵甲门问她需要什么封赏的时候,她在所有兵甲门的强者里,精挑细选中了邺长老,我的祖父。

我的祖父已有正式道侣,所以我的祖母在名义上是妾,但两人相处起来更像是盟友、知己与朋友,我的祖父把其治下一块靠近前线的领地封赏给祖母,祖母在领地上修建了漂亮的泰西式别墅,骑士学校,演武场与其他设施,还原她记忆里的风貌。

她就在这里,每隔几年和祖父生育一个孩子,直到他们生育的子嗣抵达其他长老们容忍的上限——一共是六男两女,然后,她就专心教导孩子们,为他们挑选侍从,物色合适的结婚人选,并招募泰西的流亡者,训练军队,建设领地,成为祖父的得力帮手。

到了现在,祖母重建的勃艮第家族已经恢复了原本兴盛时六七分模样。

祖父每隔两三个月来看祖母一次,他们像是年轻人一样骑着龙鹰与狮鹫在天空畅游,我觉得他们两个并不是爱情,但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无疑是快乐的。”

桂堂东对三百岁的邺长老和两百岁的克里姆希尔德的婚后生活兴趣不大,克里姆希尔德在兵甲门的地位,持有的武力与她的子嗣也不是他首要关心的问题,所以他问道:“那么,你为什么找上我?”

“这关系到祖母托付给我的使命。”邺芳春回答。

邺芳春言邺长老和克里姆希尔德的婚姻,除了他的确对这又疯又俏的寡妇有些兴趣,还因为邺长老,或者说兵甲门不便展开的业务,需要假手于人。

所以,邺长老立誓,克里姆希尔德招募的军队,建立的家族永不投入对泰西的战事后,克里姆希尔德才利用她丈夫给的资源招募泰西流亡者。

兵甲门在南疆不便展开业务,所以组建外籍军团,从而规避兵甲门做出的承诺,这点桂堂东能理解,但桂堂东并没有看到与军团对应级别的干涉,甚至没见到过一个兵甲门修士。

“我是祖母最小的女儿那一支,祖母在妈妈很小的时候就告知她,在妈妈生下我,而我很小的时候又告知我,我们这字支的使命,是守护一个秘密,关乎兵甲门乃至于修道界的秘密。”

“如果它如此重要,那么为何是女士你,而非克里姆希尔德女士打造的军团来到这里。”

女骑士回答:“其一,大规模的行动本就会暴露秘密;其二,兵甲门把一支由泰西人与混血儿组成的军团投送到南疆,先生觉得其他正道修士与魔修会怎么看?

现在,兵甲门由北境守护主导着对外极乐山开疆拓土的战争准备,门派将其优先级提为最高,相对的,兵甲门不希望在其他战线刺激魔修或者其他正道同门,所以,即便要守护秘密,门派不能向南疆派遣成规模的修士,派遣的修士境界也一定在元婴境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