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们有限的情报,这是一种补药,而效果如你们所见,它甚至让服食丹药的人自燃,但请放心,这种自燃带来的损耗是轻微的,而它能够焚尽体内杂乱的灵力,有限的清除病灶以及寄生物,与之相比,服食者不过是忍受小小的疼痛,十分合算。
章兰英章道友参与了其中一些环节,因而她能合法的将新丹药拿出,至于制作丹药的配方和手法泄露问题……各位,你们学会了吗?”
除了嘴硬到极点的人,现场的观众们纷纷摇头,从仪器、材料到手法,他们看的一清二楚,但仪器的成本,材料的获取和炼丹师本人的修为……这些人为的门槛把修士们挡在外面。
喷了十几口火星,戴了几分钟的痛苦面具之后,资深丹药鉴定师们的表情先是舒缓,然后转变为愉悦,最后变得放浪形骸,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们放浪形骸的时候却维持着正常的理智,用一堆堆他们圈子里普及的专业名词描述此种丹药的药效、品质与感受,观众和解说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的分数是实打实的,去掉最高和最低分后,他们给罗摩阳衍丹8分的均分评价。
然后,他们闭上眼睛,尽情享受仿佛坐在火山口被喷发的岩浆连续推到天空,又快速坠落的感觉,这火热致人疼痛,却有种无法拒绝的畅快。
这种状态约摸还会持续两个小时,毕竟是比赛,所以章兰英酌情减了丹药的重量,缩短他们可以极乐的时间。
考虑到这是口味刁钻的重度丹药成瘾者给出的评价,章兰英队的丹药可谓取得相当不错的分数,这样,他们的这一轮的总分数是17分,领先桂堂东10分。
压力来到桂堂东这边,不过他靠在炼丹炉上,用身体汲取炼丹炉残存的灵力,一边和勒花天聊天,一片轻松的模样,而冰冷冷的冬白雪带去冷冰冰的荧绿色药丸。
“这是、这是什么?”笼子里的一名评委带着口吃问。
“自己尝。”冬白雪。
丹药成瘾者们纷纷拿起丹药,经验丰富的他们很快发觉这是一种新丹药,先用五成力量扭一扭,看丹药的坚固程度如何,如果在这等力量下,丹药表面出现裂痕但整体不崩,那么丹药的成色越好。
过于坚硬和过于脆弱的丹药都是不合格的,因为这与丹药发挥药效的时间有关,前者被吞服后需要发挥药效的时间过长,容易耽误事情,而后者则反过来,过于猛烈的药性将把救人的药变成杀人的药。
哪怕有些人嗑丹药只为享受,但他们也不能承受这种程度的刺激。
通过第一轮测试后,评委们舔一舔丹药表面,他们的舌头在其他时候很迟钝,哪怕是泰西名吃,巨臭无比的腌小鲨鱼,在他们吃来都食之无味。
然而,他们面对丹药的时候却超级的敏感,超级不平淡,能够分析分析出丹药里每一种成分并猜到大致的占重百分比……经过这一步,他们确定品尝的是一味新药。
然后,他们纷纷从储物戒里掏出自制的杯子,把丹药放入泡一泡,杯子里的液体很快变成青色。
根据丹药光谱,以阴阳调和的绿色为边界,在鉴定液中颜色越偏紫越趋近于阴,而越偏红越趋近于阳。而在药效上,越是偏向两极药效越强。
所以,看到这颜色,评委们嗤之以鼻。在主办方的安排下,桂堂东的小队承受了重度成瘾中也称得上重度成瘾的修士们的检视,而他们的三步检测法只是严苛标准的开始。
“其实我想用我们门派一味偏门的丹药来着,但桂道友的道德感不允许我那么做。”勒花天以密音说道,“如果输掉的……”
“我负全责。”桂堂东回答。
“不,我的意思是第三战如何对敌?那是一场战斗,是依靠战斗翻盘,还是说在战斗之前就跑出去?”
“你这么说,代表增援我们的力量已经到了,”
勒花天比了个“?“的手势,桂堂东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你虽离开阴山盟,情报网络却还是不赖嘛。”
“和桂道友一样,看好我,而选择风险投资的人很多,所以除了桂道友以外,我还有其他盟友……但是,桂道友最重要。”
勒花天的手指扣在胸口比心,不过被桂堂东无视了,他说道:“接着说正事吧。”
勒花天一秒变脸:“嗯,差不多和之前来解决我们的是同一批人,所以也别指望他们有多心诚,特别担任统帅的还是夏奇峰。
好消息是,你们门派的人和少廪君带领的地梁宗修士在里边,也有元婴修士入驻玉革城,形成无形威慑,但貌似不是你们派系的人。”
桂堂东回答:“是啊,师姐告诉我,如今玉革城的阳炎府多是王建宁王长老,张剑锋张长老的人。
王长老出身十二氏族之一的中央氏,目前是十二氏族派系的首领;张剑锋张长老和我师父是同一个派系,但两人也有矛盾:张长老掌握着本门武装领域一半的修士与全部的世俗力量,拥有仅次于掌门的指挥权。
拥有如此权势,张长老本该是我们派系的大哥,但……由我自己来说有些自吹的嫌疑,我的师父因为掌握我这个潜力资源,而超越张长老,成为派系的主心骨。
王长老自不必说,肯定满世界挖我黑料;张长老的人呢,对我可能是两种态度:基于同一个派系的共同利益保我,基于派系内部矛盾搞我,保我和搞我并不矛盾,这点于王长老也一样。”
桂堂东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能引来这两位,倒真是天大的误会:他们看到我秘密来到南疆,师父又派人来,还以为我要在南疆搞大新闻,为自己,为师父扩张利益,所以也急匆匆来了。
谁能想到,我和师父在这件事里不是合作关系呢。”
“乐观点想,巫咸国也不知道你们阳炎府的温和内斗,他们牵扯了巫咸国不少高手,所以巫师们才不敢动我们。”勒花天说。
“我留在鼓城的人有消息了吗?”
“据说已经跑路了,但他们只给玉革城发过一个信号就再没有声音,不知是躲在哪里,还是说……”
“云道友在船上,问题不大。”
勒花天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的夫人也在船上呢。”
桂堂东不以为意:“轻絮的话,我只希望她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是呀,我也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
两人聊天的功夫,丹药已经在服食者体内产生效力,让服食者们坠向同一个幻觉:在一个不存在灵力,没有修道者,人类依赖外物让社会运转的世界,他们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少女。
一次偶然的机会,少女的母亲带少女去美容院,经过专业人士的修饰,少女那不差的底子被弄得漂漂亮亮,她也因此变得引人注目。
然而,不幸很快降临了,少女吸引了人渣的关注,被其下药qianng暴,而在人渣的胡萝卜加大棒的手腕下,少女糊涂的将其当做男朋友。
在人渣的诱骗下,少女逐渐变得爱慕虚荣,花钱大手大脚,为了钱,她出去援交,却被同学拍到成为他们的泄欲工具。
在她毕业后,人渣已经玩腻少女,在他的引诱和逼迫下,染上毒瘾的少女被迫出去接客,她想要找母亲倾诉,却被因为被父亲动手动脚并倒打一耙,让母亲误会,把她赶出家门。
过去的朋友们抛弃她,父母与她断绝关系,少女走投无路只能去人渣男朋友家,也逐渐展现对药的依赖性。为了金钱,为了麻痹自己,她沉溺在无尽肉欲和du品带来的快感中。
这样糜烂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怀孕为止,她清醒过来,决定为了孩子好好生活下去。然而,社会只保护那些在正常轨道运行的弱者,而弱者一旦踏入歧途,她就不再受规则保护。
于是,她被曾经的同学抢劫,她被踢到流产,在流产的痛苦和希望破灭的绝望里,她拿出了一包药,一包把自己前路断送的药。
她仍然残留着去美容院之前,那个朴素,普通,不起眼而生活庸常的自己,如今已经大不同,并且无法回去。然后,她服下了药,那让她极乐也堕落的药,在幻想里,她看自己重回社会正轨,和女儿一起生活,度过美好时光的场景,而在现实里,她则孤身一人慢慢死去,从温热到冰冷,无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