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1 / 2)

南轻絮的声音细若蚊呐,她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勇气和信念,只凭着一股动摇的执着坚持着,“萧琼莲”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呀,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毕竟就连你心目中的超人桂堂东都没能抗拒力量的诱惑,你觉得自己用伟大的牺牲换来桂堂东的安宁?

桂堂东屈服于现实,接受我的力量,是因为他决定承担起责任,成为你们的,弱小修士的,乃至于天下苍生的保护者,所以他尽管不愿,但还是选择接受我的力量,因为没有足够分量的话事人可以帮助他,因而他只能从人之外的存在寻找盟友。

而你呢,你不必承担任何额外的责任,桂堂东为你提供安全、资源和感情等你所需的资源,所以你能坚决的抵抗诱惑——毕竟还有桂堂东在嘛,你只要乖巧无害,在他前方浴血奋战的时候,在悠闲的生活里挂念他,在得知事情的进展后再补一句‘我好心疼桂堂东’,就不必再做任何事了。

不需要做事就不需要力量,不需要力量,自然能硬气的拒绝力量的诱惑。你很坚定,你很忠诚,但你在他的生活里毫无价值,谁也不会指望你做什么,所以没有人给你红温施加压力。

这就是当个看客的妙处吧,不知道你是否永远能当个看客,不知当你的保护伞崩塌时,你有没有能力带他去山林里共度余生。”

“萧琼莲”消失了,但她的话却留在南轻絮心中,比以往任何人都刺痛南轻絮的心,日常的生活突然在她心中变了滋味,原本能欣然接受的一切都充满负罪感。她开始变得焦躁,想要做些什么,于是对力量的渴求出现了。

或许,“萧琼莲”消失的时候,也让那个自以为能过上安逸生活的南轻絮一起消失了。

楚清秋的暴走

“老头,我们赢了!”

战场上滞留的最后一位魔修停止抵抗的时候,桂堂东的盟友们振臂欢呼,受到其气氛感染,楚清秋忘记了她对历晴川的嫌弃,搂着“老女人”又蹦又跳,她也没忘了把喜悦分享给田姓元婴,尽管对方未曾参战,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田姓元婴现身,看着魔修尸体铺向桂堂东的道路,看着桂堂东可靠而坚定的护卫者们,看着正道修士们望向桂堂东尊敬,惊讶又有嫉妒的目光,他感叹道:“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尽管你身负天命之力,天人,但这不是你的时代,他的光辉会把你覆盖。”

过于稚嫩,心思也没那么坏的天人对田姓元婴的感叹没有丝毫感觉,她冲过去和桂堂东说话,得到桂堂东的赞美和感谢后骄傲的挺起胸膛,又被历晴川赶走,但她的欢乐还在持续……直到战利品的分配为止。

在楚清秋的认知里,她出了那么多力帮了那么大忙,现场的战利品她想挑什么就挑什么,所以她运转功法,看哪些魔修是她飞升所需要的材料,结果被她找到了,就是被俘虏的清风烟雨楼三人组。

三人组个个都被揍的鼻青脸肿,特别是抵抗最激烈的四臂娜迦,一身鳞片几乎都要被刮下来,在代表桂堂东对南疆范围内的敌对者进行清算之前,历晴川先对战斗里的对手清算开始了。

“你们将是证明师弟功绩活着的材料,也是我们与魔修交涉的筹码,待前两个价值失去,你们就会被送到师弟的领地,经过公开审判后送到矿场,被限制到练气境的身体素质,在刑期持续的时间里一直劳动改造。”

三个俘虏面露惊恐之色,桂堂东的矿场监狱在魔修那里也小有名气,因为那监狱劝人向善,把人改造成一个精神健全,思考积极向上的人,对于把杀人放火当日常任务的魔修们来说,不亚于恐怖片现场。

历晴川享受她们的恐惧,并且想多享受一会儿,所以拒绝了楚清秋的索求。

楚清秋不快的回到田姓元婴身边、“嘁,真小气。桂堂东不在,这母猴子就开始装霸王了。我在战场上好歹和她并肩作战过,她那么小气,几个魔修都不肯给我。”

田姓元婴淡淡回答:“这也是天人你努力的结果,桂堂东的胜利,让他暂时成为你们年轻修士里无可争议的霸主,而霸主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最先分享他的荣光,自视为蛋糕的分配者。”

“这么说来,我应该帮夏奇峰咯?”楚清秋问。

“夏奇峰也不合适,因为她击败桂堂东后,你不能用战败一方的正道修士当材料,尤其是桂堂东,如果你拿他当材料第二次世界大战将会因你而起。”

楚清秋脸红了,她摆摆手:“我从来没想过那种事,我只是想和他亲……哎呀,我倒是想过把江纤尘当材料,她是在场之人最合适的,但可惜没机会。”

“然后,天人,你当注意到,历晴川对你态度的转换是修道界的典范,在修道界,修士的私人感情与利益要分开结算,对盟友的信任和提防要同步进行。

并肩作战的时候她需要你,所以她对你尚可,而在战后,她要考虑的是,如何防止下一个挑战者出现,撼动桂堂东的霸权,在所有潜在的竞争者里,你虽然不是当前威胁最大的,却是潜力最高的。

所以,她不给你需要的材料,是希望迟滞你的成长速度。”

“可桂堂东不是这样啊。”楚清秋反驳说。

“桂堂东的确如此,他那过于显眼的宽厚和仁慈让他成为一个异类。在发展阶段,他的人格魅力和对盟友的感染力是高于历晴川的,而到了发展停滞时期,两人的角色就反过来了,历晴川是那个处理盟友事务更好的人选。

这两个人独当一面都有性格缺陷,所以阳炎府安排他们在一起倒是稳妥之举。”

“在一起啊……”

楚清秋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意。

历晴川为了笼络楚清秋,在后续的利益分配里给了楚清秋和天齐派足够的报酬,虽然大部分暂时是空头支票,但历晴川犯不着为此损失信誉,因此几乎可被视为实际的回报来计算。

楚清秋把收益与损失的盘算交给其他天齐派修士,这些人是被田姓元婴叫来的人,楚清秋怎么想是她的人,天齐派不会允许他们的天人吃亏。

楚清秋只想见桂堂东,她算看出来了,来来往往在她身边来来往往,但大家都只关心天齐派的天人,进行冰冷的利益交换,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某种高级筹码。

大概只有桂堂东会对她嘘寒问暖,顾忌她的自尊心,但她做错事的时候也毫不客气的批评……这么想来,桂堂东的确是个异类,而历晴川那样被人称赞的修道界典范,配桂堂东并不合适。

异类,还是要和异类在一起才开心,不是吗?

楚清秋很快为自己找到去见桂堂东的理由,她的天命之力专治各种运气问题,或许可以帮助桂堂东早日解决厄运缠身的问题。

历晴川必不会放行,然而此刻她此刻忙的不可开交,其他不知道内情的阳炎府修士对楚清秋欢迎之至。

楚清秋以往和桂堂东的互动,就是大大咧咧就往桂堂东身上创,她心情好时是桂堂东手养的小鸟,而心情坏时就是一辆泥头车,但这一次,紧张叫她心脏加速,呼出的气流朦胧了门前的银镜装饰,抹去了一个两颊羞红的思春少女的身影。

楚清秋深呼吸,伸出脚,发现她兴奋的身体带来了一点点异样,她细微的调整自己走路姿势,走进桂堂东的临时洞府。

桂堂东正盯着天花板发呆,看到楚清秋后,他对楚清秋笑了一下,楚清秋感觉自己脸颊发烫,有些口齿不清的说:“你还好吗?”

桂堂东对楚清秋毫无戒心,他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楚清秋身负天命之力,他的霉运不会传染到她那里。楚清秋坐在桂堂东对面,桂堂东看了看她:”谁又惹你不开心啦?

”没,就是觉得闷闷的,大家一起打架的时候是好战友,打完仗就变成另外一副样子,冷冰冰的,讨人嫌,虚伪,恶心!”

楚清秋说出了内心的感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向后一躺:“哎呀,说出内心话的感觉真爽。”

“如果你在人前忍住了,那么我要恭喜你,你长大了。”

“在你眼里,长大就是变得虚伪的意思吗?”

“人如顽石,被磨平棱角之后留下的便是虚伪,而人们管那表面被磨平的光滑石头叫做成熟。”

楚清秋伸过来一只脚,脚点点在桂堂东小腿侧面:“你呢,是不是滑溜溜的?”

桂堂东拍开楚清秋的脚:“别闹,小心被我传染了霉运。”

“我正是为此而来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在封闭空间里单独和你交谈。”

楚清秋站起来:“这种鸟笼不配你,你应该和我一起自由的翱翔于天空,来吧,让我解开你的锁链,带你离开牢笼……啊,这番台词是我从小说里的,我早就想说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