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散修顶级门派的态度是八对一,几乎都支持保守派,因为桂堂东在年轻修士们那里声誉太高,以至于年轻的好苗子宁愿去做桂堂东的私兵当“凤尾”,都不愿意来散修门派做“鸡头”。
唯一支持改革派的乐高窟,则是因为领地毗邻桂堂东的世俗领地,他们如果不支持,桂堂东的敌意比保守派来的更快更直接。
没人关心魔修与泰西人怎么说,但两方势力还是进行表态,魔修看桂堂东不爽,自然支持保守派,而泰西人中的西正教会及其盟友,支持保守派,剩下的讨厌西正教会的,则因敌人的敌人是盟友,所以支持改革派。
两派的争斗几乎发展为一场战争,幸好,他们的决策者都有着清醒的头脑,认为门派内战只能便宜外人,所以他们选择妥协,签订一个把阳炎府利益按照既有状态分割,桂堂东如愿成为宗主,而长老们的权力得到保障,但他们对彼此的敌意只是暂时被压制,而没有解决。
伴随这个方案的是数门婚事的协商,其中桂堂东长子桂华星与姬瑾长老的女儿姬语冰的婚姻是最重要,也最引人注目的。
虽然门当户对,但桂堂东不想把儿子变成联姻工具人,历晴川先跟随丈夫的立场,但历无咎的话又让她动摇,姬语冰是阳炎府年轻一代女修里第二优秀的,云叶鲜和桂华星的可能性被桂堂东否定,那么姬语冰就是延续桂家和历家血脉和至关重要,而且赔的风险不大的投资。
桂堂东和自己儿子谈了一夜,说来可笑,他有这个儿子27年来,父子两个谈的最多的一次。
“从外界的角度,姬语冰是配得上你的,甚至她的条件要好于你,你娘一开始犹豫,但她现在觉得这么优秀的伴侣,错过大约是很难找了,所以她可能会来问问你的意思。”
桂堂东叹道:“可是,姬语冰并不是一个好道侣,我调查过她,她是一名同性恋,脾气不好,而且是性冷淡的那种,你们的婚姻只会带来不幸。
别往火坑里跳,孩子,你或许能从联姻里得到一些东西,但你们会一起过很长时间,于她于你,都是一种折磨。”
“……”
桂华星不说话,桂堂东有点急,在父亲再三催促下,儿子才说道:“可这能带来至少200年的和平——门派内,我认识的人不会在手足相残里死去,而父亲,母亲,妹妹们,还有于我如同亲姐姐一般的云姐,也不必遭受风险。”
桂堂东摇摇头:“和平不来自婚约。”
“但我的婚姻能带来和平。”
桂华星说,“父亲和云姐,母亲和妹妹们对我灌输两种理念,一种要改变修道界,而另一种则如何在现在修道界爬到高位。
我不知道你们谁是对的,但我知道你们都需要更多时间,有了更多时间,你们才能更好的想明白谁对谁错。
而且,我长大后知道了两件事,一件是,我还有凡人的兄弟姐妹,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想来他们年纪最大的已经在凡间成家立业,如果这里打仗了,席卷到凡间,他们怎么办?
而另一件则是,父亲每年都会去探望他们,悄悄施加祝福咒,保佑他们不被瘟疫侵扰,延长他们的寿命,增强他们的体格,又让他们在凡间过上富足的生活。
想来,父亲也是认他们的,只是修道界的规矩不好让父亲相认……如果打起仗来,他们被殃及,父亲你会多伤心啊。母亲说,父亲你有一种奇怪的傲慢,因为自己能力强大,便揽下更多责任,并在做不到的时候会怪罪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战争发生了。等大家的头脑冷静下来,便能谈出个不动用武力也能解决的方案。
我呢,还不曾体验过恋爱的感觉,也没感觉自己需要恋爱,我会用交朋友,而不是对待妻子的心态对待她,尽量和她和平相处,只要我们不是过真正的夫妻日子,我们便不会被彼此伤害。”
“我有个好儿子。”桂堂东沮丧的说道,“但是,我却不是个好父亲。”
桂华星鼓励的拍拍桂堂东的后背:“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您蛮好的,特别是妹妹们小时候调皮,你揍她们的时候,我在心里暗爽。”
桂堂东看向桂华星,桂华星笑了笑,他也笑着揉了揉桂华星的头,说道:“你受的委屈我都记得,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与桂家父子的温情不同,姬瑾与姬语冰爆发了暴烈的争吵,姬语冰拒绝嫁给桂华星,除了厌男,她还有对桂堂东的仇视情绪。
然而,姬瑾却觉得没什么不可以谈的,如果桂堂东开足价码,让她自己去做桂华星的妻子都没有问题。
她苦口婆心的劝道:“我有好几个孩子,等我再爽几百年,烟消云散,到时候你的哥哥姐姐们把家产一分,什么都不会留给你。
你在事业上被云叶鲜压一头,又没朋友又没下属又没盟友,你扪心自问,连冬白雪那样的都要向现实低头,学会些人际交际,你又厌男又不肯捧女,将来怎么办?
没有权力,没有盟友,你的修为也不会顺利,因为修为都是吃资源堆出来,等我一死,你去哪里弄资源。
这一结婚,门派至少两百年内不会再打起来了,而在你能挑的结婚对象里,桂华星简直是一百昏。
首先,他父亲是宗主,母亲十二长老之一的历家,再加他和云叶鲜那个小团体交好,人脉资源是一等一的,你嫁给他,不和人家做朋友,至少也能保证这些人不会祸害你;
其次,他性格老实,不是那种作践人的类型。虽然以往的时候,大家都拿这一点背地里取笑他,但论结婚对象,这不是天大的优点吗?你稍微委屈一下,学些驾驭男人的手段,不比嫁给张剑锋那熊精转世一样的小儿子强多了。
最后,我也认真考虑过咱们家的问题。我之所以还能管个商业,是因为我那一代,有天赋修炼到化神境的女修不多,而我又舍得自己,才有了这份恰饱饱的闲差。
你们这一代有天赋修炼到化神境的女修,比我们那一代差不多翻倍,就算修炼到化神境界,也未必能当上长老,毕竟,你除了境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和人家争。
如你所见,未来几百年,这两派还得继续斗下去,但有脑子的都不会想打内战,所以他们需要和事佬出来劝,给他们各退一步的台阶下。
本来,最合适的人选是元静仪,可元静仪那个疯女人睡桂堂东上瘾——别那么看我,我阅男无数,女人和男人睡了之后什么反应我不清楚?
元静仪发疯,就让我们来捡漏吧。所以,咱们姬家一方面继续和同为十二氏族的其他家搞好关系,一方面也和桂家走动走动,我知道你不干,所以我会抓紧时间给你生个妹妹,专往这方面培养,然后辅佐你。
只要咱们左右逢源,商业这块闲差,我们必定能代代拿下。有了这份基业,我死了面对列祖列宗的时候,也能说自己做出了贡献,谁说要玩命修炼的才是修士?我决策于床铺之间就不是修士吗?”
阳炎府十二长老的制度,妙就妙在只要有几个实干家管事,剩下的长老当混子也不妨碍门派的运转。姬语冰还太年轻,母亲的厚颜无耻和利益上无情无义的算计把她惊呆了。
姬语冰拒绝如此,但姬瑾宣布她的拒绝无效,这事就那么商定。姬语冰又是寻死觅活,又是试着跑路,但姬瑾也不是只会对付男人,她把女儿拿捏死之后,去找桂堂东改善关系。
对于这位艳名在外的长老,桂堂东接待她的时候,干脆叫来历晴川和元静仪作陪,让她们妇人事妇人讨论——姬瑾喜欢睡男人,万一和她传出什么流言,桂堂东的声誉真的要完蛋了。
商定的结果无疑是找一个黄道吉日速速成婚。得知这一消息后,桂华星的姐妹们均表示反对,桂华星不得不去一一劝说她们接受结果。
历晴川想管,被桂堂东拦住了,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说清楚比较好。历晴川听了桂堂东一回,两人在桂堂东的洞府里依偎在一起。
“我到现在还反对这门婚事,如果将来有一天,咱们儿子如果悔婚或者想要离婚,我希望你不要责备他。”桂堂东说。
历晴川顶了桂堂东一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桂堂东笑道:“那么,我能听听准婆婆,怎么料理这个刚上门的儿媳吗?”
“那自然是要恩威并济。”历晴川冷冷的说,“小星结了婚也得住在这里,在我眼皮底下,她别想欺负我儿子。”
“咱们儿子和人家就是当朋友处的,别给他太大压力,也别催孩子之类的……如果你想要孩子,不如生一个?”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