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你的个人隐私。”
杜宾想了想,挠了挠头。
“我很尊重个人隐私的。”
“你这……”
听到杜宾居然这样回应,哪怕贞德刚刚才在祈祷中坚定了决心,此刻也有些哭笑不得。
但很快,因祈祷而坚定的信仰便让她回过神来。
“你知道吗,在我十二岁……还是十三岁那年,曾经梦到过天使。”
贞德眉目低垂,窗外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恬静而温柔。
“在梦里,天使说我的命运就是赶走那些英格兰人,光复整个法兰西……然后我就变得有力气了,力气甚至比成年男人都要大。”
“听起来像是时间到了开始了筋骨发育……抱歉,我没有打断你的意思,你继续说。”
刚想说两句的杜宾看到贞德那有些不悦的神情,连忙为自己的失礼而道歉。
而贞德也在深吸一口气之后,继续说了下去。
“从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到底要怎么样赶走那些英格兰人,怎么样才能光复法兰西……毕竟我只是一个小村子里的普通女人,说难听点也就是村姑罢了,神把这样重要的使命托付给我,我真的能完成这个重任吗?”
“也不能这么说,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能力。”
杜宾再一次挠了挠头。
“在我的家乡,普通人也被叫做人民,人民的力量……抱歉,你继续说。”
“让我说完,拜托了。”
再次深吸一口气,有些喘息不匀的贞德攥紧了拳头。
直到确认面前的杜宾没有再突然插嘴的意思之后,才稍微放松了些。
“神把这么重要的使命托付给我,我真的能完成这个重任吗?我一直都在想着这个问题,所以我去训练,去习武,去战斗,甚至想要像个男人一样去成为将领……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甚至想过要去带领一支军队来着。”
好想法,有志气。
杜宾犹豫了片刻,才将已经遛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很明显,贞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现在插话进去确实是不太合适的。
“带领一支军队,光复法兰西,以前的我也做过这样的梦呢……但是。”
贞德的声音顿了顿。
“但是啊,我现在明白了,神的安排并不是这个,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也不能这么说,有理想就是好事。
杜宾挠了挠头,他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幻想,毕竟按照老罗的说法,眼前这位贞德可是在法兰西正式任务线中大杀四方,率领大军挥斥方遒,打得英格兰人节节败退,像个战神。
不过战神也有年轻的时候,会动摇倒也是正常。
“领军作战,像个战神一样把英格兰人打回海峡的另一边,这本该是男人们做的事情,为什么神要派天使来找上我呢?”
贞德闭上了眼睛。
“以前的我不明白这些,还以为是神要我去像个男人一样作战,所以我拼命的习练武艺,增长力气……但是现在的话,我已经完全明白了,神为什么要找上身为女性的我。”
这样说着,贞德褪下了那件染血的衣袍,露出了之前那件被强盗们砍削得破烂的单衣。
衣衫的破口之处,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如同白玉一般温润。
“原来神的旨意,是要我以女性的身份,诞下足以拯救法兰西的子嗣……”
“什么邪神!”
啪!
吓了一跳的杜宾当场便一巴掌抽了过去,力道之大甚至打得贞德原地转了个圈。
直到确认贞德确实恢复意识之后,杜宾才算是松了口气,要知道刚刚贞德的眼神属实吓人,那简直就像是被什么妖怪给迷住了一样——再加上那满嘴神神叨叨的话语,简直就像是常见的乡下神棍一样,又或者说得更确切点,就像是被那些乡下神棍们传教的愚夫愚妇一样。
这可不行,要知道贞德接下来还有大用,怎么能就这么疯了呢?
“我是不知道你信的是个什么神,但是我知道,像这种动不动就让女人生孩子的,除了送子观音之外,其他的多少都沾点问题。”
摇了摇头,杜宾又使劲晃了晃贞德的肩膀,直到贞德被晃得开始挣扎了,才松开手。
还好,万幸,他还以为这女人真就中了什么邪了。
“信什么神都不如信自己。”
这样说着,杜宾的手已经按在了巨大的十字架上。
“如果真的有神的话,你说神如果看到,你们这些后人把钉死他的刑具当成他的象征来膜拜,会是个什么心情?”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