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这还能说什么呢,对手连刀都扔了,他总不能逼着对方一定要动手——但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接下来十几个人都当场选择认输,刀都不拔,一点打下去的意思都没有了。
出手太重会吓跑后面的挑战者,这是杜宾新学到的知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收集十五个挑战名额的任务,对杜宾来说反而难度异常之高——普通人只需要打得过就可以了,他还要保证自己在打完两三场之后,接下来的对手不至于被吓跑。
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了,生死状生死状,不把对手打死又怎么叫生死状?他怎么说都得把对手打死一次,才算是能被记到任务栏的数目上。
所以在思前想后之下,杜宾也只能用一些最简单也是最朴实的办法。
“抽签吧。”
这便是杜宾如今的应对策略。
打死是不好再打死了,再连着死几个人,就没人愿意跟他打了——所以在思前想后之下,杜宾终究还是选择了大放水。十抽一或者十五抽一,隔一段时间弄死一个也就算了。以前或许必须要打死才分胜负,现在的话,只要那些前来挑战的武士们摔在地上,杜宾就懒得继续追击了。
“在人挤人的战场上,一旦摔倒,就随时都可能被踩死,都不用对手来给你补刀。”
这便是杜宾给出的理由。
杜宾自己自然是不信这一套的,这个理由本质是为了掩盖抽签杀人的规律而已,同时也算是一个水平筛选器——面对他的攻势还能站稳,那确实是高手,起码在这些普通武士里已经算高手了,跟这样的高手打还是有点意思的。
“所以你也是来挑战的吗?”
看着找上来的冈田以藏,杜宾不禁一阵挠头。
虽然这两天他一直都在用抽杀的方式来给自己的生死状攒数,但这个过程中还是有意的避开了一些人——比如新选组的一些人,比如冈田以藏。大家好歹都已经认识了,又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水平,既然决斗开始之前就知道结局,那就没有什么决斗的必要了。
“就算你一定想要跟我打,可问题是你的水平我知道啊……你要不再练练?”
“不是这个,是别的事情。”
冈田以藏的脸色有些焦急。
“冲田小姐生病了!”
“冲田?那是谁?”
杜宾不禁愣了愣,他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
不过在看到冈田以藏腰间的刀柄之后,杜宾便也回忆起来了——这倒不是他故意忘掉,而是他在记人名这块确实不太行,如果冈田以藏直接说女剑士,他早就想起来了。
更何况他也想不到,作为反贼的冈田以藏,为什么突然就认识了冲田总司,甚至还帮她说话。
“她本来想要来挑战你,结果身体却先……赶紧过去看看吧。”
“叫太医,叫上那些医生一起去。”
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杜宾还是果断做出了行动——不管怎么说,冲田总司也算是个熟人,眼下熟人重病,自然要去探望一下才行。
只是这探病的队伍中,却多了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来干什么?”
看着跟过来的阿尔托莉雅,杜宾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跟她又不认识,这有你的事吗?”
“我落单的话就有可能被刺杀,现在我们是盟友,自然是跟在你身边更安全点。”
阿尔托莉雅冷哼一声。
“再者说,腿长在我身上,你管我愿意去哪?”
“……行吧。”
杜宾倒是没什么所谓,阿尔托莉雅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探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过去到医馆的时候,阿尔托莉雅还是被拦在了门外,理由是她穿得这一身黑衣黑裙像是乌鸦一样,看起来太过晦气——虽然这个说法有点迷信,不过阿尔托莉雅那一身黑裙看起来也确实有点不太适合探病,考虑到自己这一趟又不是去搞什么遗体告别,杜宾还是让阿尔托莉雅等在了门口。
而在他推门进来之后,他便看到了,那个躺在病榻上的少女。
曾经身手高强的少女剑士此刻已然面如金纸,哪怕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都没办法让脸色红润起来——即便已经听到了门口的声响,这个曾经元气满满的少女剑士也没能爬起身子。
对于这一刻的她来说,能够睁开眼睛,却已经是用了最大的立起了。
“别动。”
眼见得少女剑士想要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杜宾连忙紧走几步,上前按住对方。
“躺着就好,躺着就好……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一边这样说着,杜宾一边按住了少女剑士想要探出被子的手,手掌一翻,右手四指便搭在了那柔弱无骨的腕子上。
直接触碰少女的身体,这对眼下拥有着十倍感知力度的杜宾来说并非好事,眼下他身上鼓起的大包就能证明这一点,不过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十倍感知反而是最为有用的,不然以他那半桶水的医术水平,还真不一定能摸得出那孱弱如丝的脉象。
虚弱,极其的虚弱,少女剑士的状态远比脸色上表现出来的还要更差,甚至可以说到了灯枯油尽的级别。
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空洞得吓人。
“你又用第三段的突刺了?”
几乎只是瞬间,杜宾便已经猜到了问题的来源。
正常来说,人就算变得虚弱,也要有个过程。就像人体素质增强需要时间一样,人体素质变得极为虚弱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可杜宾却还记得,冲田总司前不久还身体健康来着,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突然垮到这种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