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短暂的丧事喜办之后,杜宾终究还是不得不面对那个严肃的问题。
“合着我这是又白打了?”
看着面前罗马皇帝那呕血暴毙倒在地上的身影,杜宾脸色有些发青。
没道理的,这个真没道理的,这一次他可是认认真真的搞定了所有事情,甚至一度真正触摸到了获得自由的机会——可是哪怕他已经做到了如此之多,任务npc还是突然死了。
这找谁说理去?还让不让人打了?
“呼……”
靠着精深的养气功夫,杜宾深呼吸,维持着自己的心境平和。
虽然他很想骂街,但事已至此,骂街也没什么用处。作为一个理智的人,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做一些善后工作了。
“还是杀的少了!”
杜宾不禁抬起头,看向了远处那些逃跑的士兵们。
和上一次那些坚定的,死了足足一半人才开始逃跑的士兵们不同,这一次这些士兵们仅仅只是死了一千人就开始扭头跑路了——当然,一千也不算少了,毕竟刚刚跟他交战的只有一支满编六千人的军团,换句话来说就是六分之一的战损。
可如果算上另外两支正在从城外开过来的军团,那一千人就只能算十八分之一了,四舍五入一下,当二十分之一算,也就是百分之五的战损。
只死了百分之五的人就要跑路,这些罗马人怎么能这么软弱呢?
“你们的意志怎么能这么不坚定?难道就不能学习一下你们的前辈吗?”
眼见得对手居然怂到这个地步,杜宾不禁痛心疾首,抄起家伙就冲了出去,又足足杀够了九千人才停手。
这一次,在数目上就平衡许多了。九千人的战损,再加上之前的百分之五,这三支罗马军团终于在战损比上超过了他们的前辈,充分弘扬了罗马帝国顽强不屈的坚定意志,表达了战士们对于帝国的忠诚与热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整个城里的人又跑了个干净,留给杜宾的只剩下一座满是尸体的空城,还有无尽的空虚。
这让杜宾很是无奈。
在他杀一个人的时候,那些士兵会愤怒的用武器指着他,在他连着杀了十个人之后,那些战士会下意识地躲着他,在他杀了一百个人之后,敢死队的前锋见了他也会狼狈逃窜,在他杀了一千个人之后,就连满编军团也不愿意跟他照面……现在他这才杀了一万人,这些罗马人居然连城都不要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这些人就不能再意志坚定一点吗?就像那些岛国武士一样,为了他们的天皇……哦对,之前东洋任务线的时候,那些武士之所以跟他打那么久,全都是因为被芦屋道满变成英灵然后控住了,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反倒是眼下这种越打越跑才是正常的情况。
当然,他如果一定想屠城的话,或许也可以学习之前在巴黎城的时候,关起城门来挨家放火,不过那种仅限于城墙完备的要塞型城市。而对于眼下作为交通枢纽的罗马城来说,想要第一时间将那么多交通要道全部锁死,也不容易。
那……好像就彻底没事干了。
于是,在这一片满是血腥的寂静空城之中,杜宾回到了大斗技场的休息室中,找到了老罗,一刀先把好厚米攮死。
然后便刎颈自戮,当场重开。
“所以说,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为什么非得攮我一刀?”
退回任务大厅的老罗气得直跳脚。
“你不知道能直接重开的吗?为什么非得用死出来这种方式?你是不是就冲着攮我这一刀来的?”
“啊这,能直接重开的吗?”
杜宾不禁一阵挠头。
“不是,兄弟,我真不知道这个,我的。”
“不然呢?这玩意还能鼓励你自杀?”
虽然老罗气得几乎要脑淤血,但他还是耐心的给杜宾找出了重开任务的选项——这本是为了出现恶性bug或者角色卡死的时候,供玩家强退来用的,算是大部分玩家都知道的基础常识。
只有小部分玩家例外,比如杜宾这种,他对于重开的理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开。
都说游戏如同人生一样精彩而真实,那么游戏的重开约等于人生重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有没有人说过你脑回路不太正常?”
老罗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这是人类能有的思路吗?”
“哎,你这怎么还骂街呢?”
杜宾登时就不乐意了。
“我是不是人类,你不是见过吗?要不我现在去你家,我们再认识认识?”
“哈哈,我觉得这次再进任务,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老罗哈哈一笑,生硬的将话题转移。
“来来来,进队伍。”
“但愿吧。”
杜宾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对于这次任务会不会成功,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之前那次任务里他都已经几乎要成功了,结果那罗马皇帝还是突然暴毙了——很显然,好厚米这次给他找了一个相当麻烦的活,杜宾甚至怀疑这条任务线是故意恶心人的。
首先就是训练之后的首战,他们这支新晋的队伍一定会和布里诺斯对上,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大概率会被卷入到皇室纷争之中——就算他们侥幸避过了这个坎,后面的那一次来自不列颠的刺杀也会很大概率干扰到他们的任务。
杜宾隐约感觉得到,当时如果他这边没有出手,那罗马皇帝说不定真的会被刺客当场杀死。甚至来说,就算动手的不是阿尔托莉雅,也会是另一个武艺高明的强者。
当然,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就算他们侥幸保住了罗马皇帝的性命,有了通过这份救命之恩来恢复自由的机会,但那个无权无势的罗马皇帝也不可能为他们恢复自由之身——只因为当天夜里就会闹起兵变,打着清君侧旗号的大军会直接开进城里。
好吧,就算这时候突然神兵天降,有猛男把这些罗马士兵全杀了,那也没什么用,只因为罗马皇帝早就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了。
怎么走都被堵住,杜宾从没见过这么抽象的场面,这与他之前打的那几条任务线都不一样,突出一个都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