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眼下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处境——眼下双方距离不足一步,甚至可以说是负距离接触,这种时候乱说话……怕不是真要死人的!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尼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是皇帝,一切都好商量……”
话才说到一半,尼禄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只因为面前那个野兽一般的男人,正上下打量着她的身形。
这不禁让尼禄第一时间攥紧了裙摆。
该死,早知道不该穿这件的。虽然这套舞蹈服一般的火红衣装是她最喜欢的一套,但为了放松胸口束缚而做出的宽松设计,和那几乎透明的衣裙下摆,此刻却如同毫不设防一般——尤其是被那个野兽一般的男人上下打量的时候,她甚至能清晰察觉到视线刮蹭在身上的感觉。
这也让尼禄愈发地担忧了。
虽然罗马的风气比较开放,男女之间的事情也很正常,可是身为皇帝的她第一次就被一个野兽般的刺客要走,这终究还是有点过于……好吧,虽然更抽象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比如她的母亲十四岁那年就被她当时身为皇帝的舅舅强行占有了,不过这种事轮到自己身上,也有点太……
当然,活下去总是第一位的,甚至来说,对方既然对她有兴趣,那反而说明她不用死了。
“所以……如果你一定想要的话,请轻一点。”
深吸一口气,尼禄当场选择摆烂。
虽然对方的长相不是她一直以来偏好的那种美型的类型,但是眼下面对着死亡的威胁,难道她还有的选吗?
“另外不要撕坏我的衣服,这件我真的很喜欢。”
“……你在说什么东西?”
面对着突然抽风的尼禄,杜宾不禁一阵挠头。
他刚才确实是走神了没错,不过是因为需要思考一下该怎么用最快的速度换取自由——刚刚他本来是打算直接说的,就“你给我两把木剑说放我们自由,这个事就两清了”这样,可就在话刚要出口的时候,他却想起来,自己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干过这个事。
至于结果,不是很理想,这个罗马皇帝有点抽象的,属于是那种沾点经典逆反——如果他这边直接说想要换取自由的话,对方很可能会张嘴就来一句“我就是不给”,当然,通常情况下,这种时候可以用弄死对方来作为要挟,可就他之前的经验看来,这个女人发起疯来甚至都不怕死。
在杜宾看来,这才是整场任务中最难的地方,眼前的女人颇为狡猾,只要暴露需求就会被拿捏。
不过还好,这种事单拎出来看似离谱,但放到生活里的话其实随处可见——毕竟最暴利的行业就是垄断。但凡手里有点核心技术的,谁又不想拿捏别人呢?所以杜宾对这种事倒也不奇怪,毕竟他很多时候也是指着拿捏其他拳馆的教练来挣外快的。
所以,正是因为有着这方面的经验,他才能洞悉到这件事情的本质。
如果拖延时间走正常路线,那就要像老罗之前说的那样,卷入皇室斗争,与皇帝的母亲明争暗斗——可如果像他这样,提前一个多月就直接开始接触罗马皇帝,那需要搞定的也就只剩下的罗马皇帝本人。
在不暴露需求的情况下,还要让对方满足自己想要的,这便是杜宾需要做的事情。
好在这对他来说并不复杂。
“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眼见得面前的男人看了这么久还没碰自己,尼禄此刻反倒有些微妙的不适。
她自己的容貌与身段,自己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是如今的罗马第一都不为过——当然,曾经也不是没有过更美丽的美人,可眼下她却是最为年轻的那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她浑身上下还洋溢着青春的美好,而在这最美好的时光里,她却拥有着最为美好的姿态。
这也是为什么在被活捉的第一时间,她会以为对方会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毕竟但凡是个还保持着正常身体机能的雄性,只要看到她,就没有谁不会有这个非分之想——当然,他们不敢对身为皇帝的她造次,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可这也不代表她看不出那些潜藏在心底的心思。
然而眼前这个刺客,好像不是什么正常雄性。
虽然那强壮的躯体带着一股如同猛兽一般的凶悍野性,可对方却完全没有碰她的意思——这甚至不是什么强行忍耐,而是真的连脸都没红过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她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尼禄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甚至连攥着裙摆的手都本能地松开了些。
“你不是过来刺杀我的吗?”
“嗯?”
视线的余光瞥到眼前这少女皇帝的小动作,杜宾微微皱眉。
看起来像是色诱,虽然动作很小,但这红衣少女也确实是在发挥自己的身材优势——如果换成以前的他,或许真的会中招,但这种雕虫小技对于眼下的他来说却不可能再起什么作用了。
就如同圣斗士不会被同一招打倒两次一样,拳法家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这并非是夸张的吹嘘,而是对于学习能力的具体表现。
只要吃亏一次,就该学聪明了,如果这都做不到的话,那习练武艺恐怕也是学不利索的。
所以这些刻意的小动作非但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反倒是有点惹他发笑。
当然,现在肯定还不能笑出来,毕竟眼下他还要继续维持一副严肃的姿态。
“与其说问我要干什么,不如问问你自己要干什么。”
杜宾面无表情。
“你就没有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吗?你就没什么一直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吗?”
“我……”
尼禄张了张嘴,一时间整个人却卡了壳。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一个自称角斗士的闯入者为什么要说这些,但这句问话却也切实的打在了她心里最为空虚的地方——要知道她即便已经贵为皇帝,但归根究底,她也不过是一个有着皇帝名头的人形图章罢了。母亲的意志主宰着她,她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牵着行动。
至于她自己?谁在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