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八世连连点头,对于自己和麾下的队伍被解除武装没有丝毫怨言。
“只是您让战士们别弄坏了,毕竟这玩意的零件都比较精密,以现在的条件不太好维修……当然您的战士如果想要试试的话,我们也可以教一下战士们该如何使用这些武器,都是一些好东西,它们绝对够劲。”
“那就再好不过了。”
眼见得这支被召唤来的部队仅仅只是三言两语之后,便接受了被解除武装的要求,持枪王者心中那份信任就已经再度加深了一些。
身处敌营的话,是不会心甘情愿放弃手里的兵器甲胄的,愿意毫不设防的解除武装,就意味着将随时杀死自己的权力交给了周围的士兵们,这无疑是将他们这些不列颠人当作自己人的表现,正是因为对于不会打起来这件事有着足够的确信,他们才敢做出这样的行为。
“这样的话,你们就先休息,我这边的话,也先去准备一下……梅林,梅林?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心情大好的王者带着她的法师离开了,由于这些未来之人的到访,一向习惯使用武力的王者这次终于对神秘学有了些兴趣——更何况简单的接见已经差不多了,她也确实需要和自己的亲信聊一下。
而在持枪的王者带着自己麾下的法师和士兵们离开之后,却有被解除了武装的军官靠到了吉尔八世的身边,压低声音说起了法语。
“队长,真是辛苦你了,我是没想到你吹一个英格兰人能吹到这种地步……不是,兄弟,我听着都恶心了,你说着不恶心吗?”
“嗨,要不怎么说我祖上出过外交官呢。”
吉尔八世也用流利的法语应答着。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算是必备的功课了,现在我们人在屋檐下,身上又被套了禁制,那确实是不得不低头……所以说,比起付出更大的代价出死力气给他们干活,眼下仅仅只是多说两句好话就能取得信任,实在是太划算了。”
“事是这个事,可我还是觉得……”
军官的脸上有些犹豫,很显然对于英格兰人的过度吹捧令他很不适应。
“就,你是怎么想到说每一所大学里都盖了英格兰人的雕像的?这也太离谱了,你怎么做到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骗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不能全说假话……法兰西联邦的大学里不是都有将军大人的雕像吗?正好那英格兰土王长得跟将军大人差不多,再加上一点小小的自我催眠……算了还是换个话题吧,你一定要聊这个就有点恶心兄弟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吉尔八世仍旧带着那一脸崇敬的表情,就连身边那些不列颠战士们看过来的时候,他都会庄严肃穆的予以回礼。
单是这份精神分裂一样的表演功底,就不由得让军官为之侧目——只能说人家能被提拔为中队长也不是没有任何道理的,起码这种事换成他来说就绝对做不来。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难道说一直这样靠吹捧混日子?”
军官也看笑着看向了那些不列颠战士们,但马上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们身上被下了很多禁制,我甚至没办法对那些英国佬产生什么杀意……就像是给驴套上了嚼子一样,这些英国佬明显是打算支使我们去干活的。好吧,我们给英国佬装孙子也就忍了,难道我们还要给英国佬打白工吗?”
“……你这就太外行了,这就不是法兰西第三志愿军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听到手下的军官这么说,吉尔八世不禁连连摇头。
“想想我们的全称是什么?法兰西第三时间线志愿军。我们在时光与历史中游泳,这件事本身就是在玩命……被下禁制怎么了?不套禁制他们敢召唤我们出来吗?动动脑子兄弟,你敢召唤出一些完全不听你使唤的东西来吗?”
“虽然说是这样说,可是……”
军官还是有些牙疼,尤其是刚刚武装被收走之后,他就更加牙疼了——就,虽然眼下他们看起来像是安全,可这份安全却完全寄托在吉尔八世的一张嘴上,他们眼下终归还是身处敌营,手无寸铁的他们真就随时都可能会被身边那些披坚执锐的战士们当场捅死。
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不担心呢?
“你会担心,这很正常,就像他们会收走我们的武器,这也很正常。”
听完了手下军官的烦恼,吉尔八世只是耸了耸肩。
“这就是人心的想法,就是眼前的现实,虽然主观意识上我们或许会觉得不爽,但事实层面上来说,我们也确实要承认这些事情存在,并且几乎必定会发生……实事求是,这永远是做事的第一步,只有真正认清我们眼下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局面,我们才能得到扭转局面的机会。”
说到这里,吉尔八世对着周围的不列颠士兵们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就像我的祖先吉尔六世,曾经在远东为联邦开辟出一片市场一样,我也是想要为法兰西人多打下一片古代殖民地啊……你看看我们周围的环境,土兵,土王,偶尔有一些魔力道具,这些土著对其的使用效率也低得令人发指。”
“但是那个叫梅林的男人,算个威胁。”
一旁的军官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刚才都看到了,那个叫梅林的法师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把你看穿了……那个人跟你好像是同类,你的仗有的打了。”
“嗨,都是好事,就是因为有了那个梅林当对比之后,才能显出我有多靠谱来。”
吉尔八世呵呵地笑了。
“至于他会攻击我……这个无所谓的。我是外来的教士,远比他这个本地的教士好念经。这就是信息不对称的优势所在,我是来自未来的,所以我说的话, 他们都得当成真的听。”
“但是你不要玩的太过火,别忘了我们最重要的工作。”
吉尔八世的身边,衣着笔挺的军官补了一句。
“所谓殖民地什么的都只不过是附属目标,找回法兰西的将军大人才是我们的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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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他们的将军大人,这是法兰西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做的工作了。
具体开始时间,甚至还要上溯到吉尔一世的时代,那个被称作元帅,又或者被称作男爵的男人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在那一场试验当中的失误——虽然严格来说也不能算他的问题,而是他们的将军大人主动跳进了传送门里,可过度的自责还是让他们这些当事人将愧疚揽在了自己身上。
既然觉得愧疚,既然觉得自责,那也就只能想办法了。
事实证明,当一个国度的全体高层都开始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豁出性命之后,所产生的能量往往是极为恐怖的——就如同被解禁了魔力研究的法兰西一般,在作为议长的吉尔一世力排众议,直接将国立炼金学院作为显学开放,并向全国招生的时候,一切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
那个时候的吉尔一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将会培养出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但吉尔八世却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