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诧异地看了贞德一眼。
“不过你既然想要见一下他的话,那也还行,反正前线阻截战比较成功,我们已经争取到了一些能拿来休息的时间……正好也让他帮忙辨认一下,你倒是是不是真正的贞德。”
“是不是真的,其实没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贞德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虽然理论上来说,这个时候她应该尊重她这位教官的选择,祝对方拥有幸福。
但这种话,她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需要想点别的办法……”
贞德不禁攥紧了拳头。
“我还需要更多的帮助。”
或许是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某种被称为运气的东西,起码在杜宾一路赶回莫德雷德的城堡时,作为聪明头的好厚米老罗居然仍旧坚挺,还没被打进来的梅林们乱刀砍死。
至于阻截梅林们,却不是那些士兵们能做到的了,那些城堡的驻军们虽然能关闭城门抵御外敌,可终究没办法抵御那些诡秘的法术——而对于梅林们来说,只是简单地穿墙和闪现,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是,依靠着那一身魔力,梅林们轻松撕开了抵抗的阵线,并将其彻底分割。
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们就真的能打得下来。
“畜生,真是畜生!”
挥舞着手中的大剑,驻扎在莫德雷德城堡的阿尔托莉雅正拼命砍杀着面前的梅林们。
如此之多的梅林,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活地狱,她的确想要杀掉梅林没错,可她也没想过自己要杀这么多——而现在,就在她的面前,越来越多的梅林冒了出来,那一脑袋白毛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满屋乱窜的蟑螂一样,让人头皮发麻,看都不敢看。
不过好在眼下这种情况,就算闭上眼也无所谓,只要随手挥剑,怎么都能砍死七八个梅林来助助兴。
毕竟不是每个梅林,都强的离谱。
“怎么这么弱?”
起码杀了十五个梅林之后,阿尔托莉雅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眼前这些人虽然都长着梅林的面孔,但实力上来说却是参差不齐的——虽然有些强一些的也能跟她过两招,但是有些弱的梅林却是连她一半的实力都比不过。看着那些刺客,弓手,狂战士之类的梅林,阿尔托莉雅一度以为这些是什么怪东西假扮的。
不过几剑砍过去之后,阿尔托莉雅却也明白了,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假扮的,至少飞起来的那些梅林脑袋都是真的。
是了,眼前这些,不管实力高低,无论使用着怎样的打法,这些人都是梅林,全部都是真实的梅林。
“如果我有错,请让我下地狱来惩罚我,而不是用这种地狱来折磨我。”
眼看着面前的梅林们已经越来越多,阿尔托莉雅已然彻底绝望,这种战斗对她来说虽然难度不高,但却无边无沿让她恶心透顶——天知道这么多梅林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杀都杀不光,这些怪物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多?为什么他妈的会这么多?
“到底要杀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眼看着自己的体力逐渐下降,一路下来几乎要消耗殆尽,阿尔托莉雅终于有点顶不住了。
剑刃一横,阿尔托莉雅就要原地去世。
是了,就算原地去世,也远比继续经受这种折磨要来的更好。曾几何时,她总觉得就算把梅林千刀万剐都难解心头之恨,可眼下面对着如此之多的梅林,阿尔托莉雅的理智终究还是有点绷不住了——尤其是城堡的大厅还不算大,那份视觉冲击简直就如同屋子里爬满了蟑螂一样暴力。
与其面对这种让人理智丧失的景象,她宁可返回地狱,虽然地狱里也有魔鬼恶心人就是了,但至少魔鬼只有一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遍地都是,无边无沿。
“这样的场面,就算是那个异乡的魔鬼,恐怕也是处理不掉的吧?”
莫名的,阿尔托莉雅的心底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这些梅林,与那异乡的魔鬼对上,谁输谁赢?”
想不出,阿尔托莉雅想不出,即便那异乡的魔鬼有着绝强的武力,但面对无边无沿的,不管杀多少都还会再冒出来的梅林,那个异乡的魔鬼,真的能取得胜利吗?
不知道,这是阿尔托莉雅怎么思考,都得不出结论的问题。
直到现实摆在她的面前。
那是一柄极为厚重的刀刃,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粗粝打磨的石块——但就是这样厚重的,甚至无法被使用的东西,却轻松将十余个梅林瞬间拦腰斩断。
紧接着,便是一场血雨腥风。
原本拥挤在城堡大厅中的,那些数不清的梅林,只是片刻便被斩杀殆尽,背对着门口的他们完全根本抵御不住背后袭来的刀光——就算有些精通近战的梅林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尝试用手中的刀枪剑戟来招架,可面对着那扇厚重巨大的石板,他们终究也没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
那些用来格挡的兵刃,亦或者护身的铠甲,都被轻松劈断,连同他们的躯体一起。
这是力量所带来的绝对碾压。
“就这?”
宽大的刀刃挂回背后,那个满是血污的身影便踏着尸山血海而来——也就是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才看清,出现在她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远比眼前的梅林们,更为恐怖的怪物。
那是几乎已经铭刻在她的身体当中的,来自于异乡的恐怖魔鬼。
“杀光叻!”
擦了擦身上的沾到的血液和内脏,杜宾对着阿尔托莉雅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没事吧?”
“我……”
看着面前那个满是血污,甚至身上还挂着内脏的魔鬼,阿尔托莉雅甚至连挥剑自刎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饶是阿尔托莉雅已经身经百战,见惯了腥风血雨,此刻也不禁为这恐怖的景象所震惊——明明不管是心肺还是肠肚,都已经被撕成碎片,不管是内脏还是血肉,都已经飞得漫天漫地,但眼前那个满是血污的人影仍旧如同没事人一样,哪怕浑身已经满是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