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白阳眯起了眼睛问道，他手中的天丛云剑上还隐隐纠缠着空间碎裂后自我修复带来的火焰之上气流一般的扭曲。

“不太行。”雷希拉姆皱着眉头道：“我们已经削减了它大概三分之二的量，但是它却还在再生，我觉得我们最好停手，因为我们不确定它是不是在消耗嘉德丽雅小姐的生命力。”

然而白伊却给出了不同意见：“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攻击，我的羽毛能够感受到，女主人的生命力并没有被剥夺，这些黑泥的孳生依靠的是她体内的另一种东西。”

“另一种东西？”白阳皱眉道。

“是的，另一种东西，似乎是……属于人类特有的东西？”白伊不确定的问道：“毕竟我只能从主人和女主人身上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存在。”

“……我懂了！”白阳恍然大悟。

众所周知，最初的世界只有创世四王，以及世界树流淌而下的树汁化作的百变怪。

阿尔宙斯给百变怪注入了他的创造王魂，利用百变怪制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宝可梦。

随后，奈克洛兹玛将光明王魂注入了百变怪当中，创造出了梦幻这种能够拟态一切宝可梦却在一切宝可梦之上的幻兽。

然后，神柱王将黑暗王魂注入了百变怪体内，百变怪由此失去了变形能力，却得到了智慧，他们就是最初的人类。

这段神话最有力的明证，就是人类能够和任何宝可梦繁殖后代，这是只有百变怪和梦幻才能做到的事情。

换句话说，现在的黑泥所繁殖的苗床，就是嘉德丽雅体内的黑暗之魂！

“燃烧黑暗之魂，这本质上来说不是坏事，因为如果燃烧殆尽了，嘉德丽雅就会彻底变成一只宝可梦，我就可以把她收进精灵球随身带着了。”

“但是，我们无法确定燃烧完黑暗之魂之后嘉德丽雅的其它部分会不会也被焚烧，所以我们果然还是加速行动吧。”

说着，白阳握紧了胸口的八尺琼勾玉：“我接下来将会使用时间的力量，这一招会耗费我巨大的能量，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在我完成进攻的一瞬将嘉德丽雅从黑泥里拽出来。”

“好。”白焰、白伊与雷希拉姆同时点了点头，随即白阳胸口的八尺琼勾玉便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下一刻，时间静止了。

白阳握紧了手中的天丛云剑，围绕着深渊飞行了起来，眨眼间便挥舞出了成千上万道亚裂空斩。一时之间，他甚至感受到了体内的龙系能量消耗殆尽，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然后，时间再次开始流动。”说着，白阳打了个响指。

于是，就在那一瞬间，无数的空间裂痕将庞大的深渊核心撕裂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而就在那无数的粘液碎片当中，嘉德丽雅那洁白如玉的娇躯终于再一次暴露在了空气中。

“就是现在！”这么想着，白伊第一个动了起来。

无数长着眼睛的羽毛从黑泥当中钻出，眨眼间便将嘉德丽雅整个人包裹在内，形成了一枚羽毛茧，随即羽毛茧的外侧燃烧起了熊熊烈焰，将其与四周的深渊力量隔绝开来。

紧跟着白焰与雷希拉姆，一个燃烧着金色火焰，一个燃烧着青色火焰，以第一宇宙速度围绕着深渊盘旋飞舞了起来。

巨大的速度带来的是巨大的风力，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只是一瞬间，青金色的火龙卷便将深渊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漆黑的污泥在烈焰的焚烧下逐渐化作焦炭，逐渐剥离，逐渐被焚化成焦炭灰飞烟灭。那一瞬间，白阳只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万千人类的悲鸣。

他头疼欲裂的跪倒在了地上，随即又强撑着站了起来。他的脸色看上去苍白异常，然而嘴角却不由得勾起了一丝笑意。

“我的估计，果然是正确的。”

“所谓深渊，与宝可梦，与人类，本身就是同源的。而深渊，本身就有着自己的意识，或者说它其实是个意志集群。”

“正是因为深渊本身是个集群意识，所以当单个被深渊污染的个体脱离了深渊之后，才会出现自我意识，也就是当初阿金和美月遇到的那种情况。”

揉着自己的大脑，似乎在看到深渊之后，酋雷姆的一些深藏在其中的记忆苏醒了。

北欧神话中有一句很有意思。

包尔（布利之子，奥丁之父）命令奥丁建造彩虹桥，并将王位传于后者。

然后，这位智勇双全的包尔王就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在史诗当中。

历史从来都是被修正的。

几乎所有的冠军都知道，传说中的四位王魂持有者，阿尔宙斯、酋雷姆、奈克洛兹玛、雷吉奇卡斯击败了深渊，创造了宝可梦世界，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人想过在此之前的事情。

王魂持有者瓜分了最初之火的力量，但是最初之火诞生之前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当记忆逐渐觉醒，白阳惊悚的发现，曾经的四王，在最初之火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而且……它们并不特殊。

白阳见鬼了一般的抽出了天丛云剑，随后又摸了摸佩戴在胸口的八尺琼勾玉，能够明确地感受到而二者的材质一模一样，只是因为权能的不同而有所区别。

“不是吧……”白阳苦笑了一声：“虽然我以前也一直疑惑，如果说初火是克制深渊的力量，那么初火诞生之前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被深渊吞噬，但是……”

“我希望我猜错了，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糟糕了……”白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忆起他刚刚看到的那个时代。

属于古树，古龙与巨石的时代。

无数的古树通天彻地，生长在庞大的磐石上，还有古龙在古树之间盘旋。然而无论是古树还是磐石又或者是古龙，它们全都是灰色的岩石一般的色泽，它们全都诞生自无机质。

不朽的古龙以深渊为食，深渊侵蚀其体之时停歇在古树上休憩而得到净化，在体型庞大至极之时化作巨石永眠。

巨石内部孕育生命，逐渐生长出古树之苗，古树吸取巨石逐渐枝繁叶茂，而巨石则在古树的生长过程中被消耗殆尽。

古树生长到极限，其无叶的枝干通天彻地宛如千手之时，它将开出一生一次的花朵，随即结出蛋状的果实后死去，而古龙将会从果实当中孵化而出。

曾经的那个没有太阳或月亮的灰蒙蒙的时代，属于古龙的时代，深渊仅仅只是作为食物存在而已，不得进犯地面一丝一毫。

然而，有一天，一团金色的火照亮了这个灰蒙蒙的世界。

距离这团火焰最近的两条巨龙，一颗古树，还有一块巨石获得了灵智。只是，它们已经循规蹈矩的活了如此长久的时间，以至于一时间它们并没有什么变化。

然而，变化终究存在。

终有一天，古树将会成为古龙诞生的苗床，巨石将会被古树的幼苗撑破，古龙将会化作顽石。这只是它们生命当中必将到来的过程，然而智慧却带给了他们一种不该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