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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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等你,但我们不能一直等下去,在这期间我会盯着海底的情况,如果事情有变化我将不得不提前执行爆破任务,到时候你还是想要阻止我,那么我也会拔刀。”源稚生握住腰间的蜘蛛切,用拇指盖顶出了刀刃的一角。

“10分钟,10分钟内还没有消息的话,我就允许你投掷炸弹。”路明菲握着手机离开了中央控制室,只留给源稚生一个背影,电话的屏幕上显示着通话中,但目标并非施耐德教授。

“喂?大耶老师,来陪我唠五分钟的嗑!”

“你不是去日本执行任务么?居然还有空打电话回来!”

做戏总归是要做全套的,既然说了要打电话,那就贯彻到底咯,刚好这会儿也能问问有关这座海底古城的事情,要论起对龙族历史的了解,整个卡塞尔恐怕无人能出夏弥之上。

汐月解开了把自己挂在安全索上的挂钩,她站在的里雅斯特号的顶部,聆听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呼唤,她能听到列宁号的恸哭,那是痛苦亦是喜悦,就像本以为自己必死之人在绝望之际看见了此生的挚爱。

卡塞尔的专员们搞错了一件事情,列宁号确实是来求救的,但并不是向的里雅斯特号,即使已经多年未见,彼此间的血脉仍旧相连,是汐月的到来让列宁号拼尽全力挣扎,为的只是能够更加接近她一些。

“别怕……姐姐,我来了。”

汐月释放了冥照,离开的里雅斯特号,游向列宁号的残骸。

这艘完全被肉质包裹的巨舰不断地和从古城中伸出来的血脉抗争,就像两个巨人的角力,疯狂搅动着海水,大量被卷起来的灰尘如烟雾一样久久难以散去。

无论汐月还是的里雅斯特号都能看出来列宁号的反抗正在衰退,古城疯狂地吮吸着极品的汁液,那些肉瘤和血管仿佛知晓列宁号的反抗意志永远无法磨灭,于是就打算在当下将它彻底吃干抹净,贪婪地掠夺促使血管几乎肿胀到了原来的两倍粗,由此它束缚列宁号的力量也更加强大,列宁号身上的肉质表面开裂,粘稠如糖浆的血在海水中下坠,有些甚至飘到了列宁号的外壳上。

汐月如水中的美人鱼,到达了列宁号的侧面,贴着船身上浮,所有弦窗中都伸出肉红色的触手向她攻击,它们感觉到了和列宁号同样美味的血统。当这些触手即将接触到汐月身体的时候,它们骤然四分五裂,高速流动的海水排斥了阻力,堪比切割钢铁的利刃,不断保护着汐月的周围,她轻而易举地掰开了碎裂的舷窗口,进入列宁号。

船体内部的侵蚀比外部更加厉害,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样子了,墙壁,地板,天花板,暗红色的肉瘤就如无处不在的藤壶遍布生长,游走在这里仿佛是身处地狱的原始丛林中,汐月不得不一路切断所有的东西,开墙破壁才能继续前进。

脑海中的声音指引着她的方向,这是她第一次亲自登上这艘船,但路该怎么走她一清二楚,经过下层舱室,食堂,宿舍,仓储区……轮机舱……越是往后视野就越黑暗,最后连周围的海水都完全变成了血色的了,汐月打开了带来的深潜手电,期间她甚至被某两条特别强壮的肉芽拉进天花板里勒死,这些鬼东西随时都可能从周围的任何地方忽然生长出来。

最后她抵达了水密舱,沉重的舱门后面是数百吨海水,沉重的压强下几乎无法再打开,但汐月只是用手按在水密舱门上,身边的海水就变成了神话般的利刃,高效的沿着水密舱门周围连续刺穿,整整一圈的打点之后舱门就被硬生生推进了房间里,一直呼唤着她的声音随即抵达了峰顶。

“汐月!”

巨大的骸骨半浸在海水里,那是一头巨龙的骨架,它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了,但在这副龙骨架的胸膛位置,如今却已经生长出一颗奇形怪状的肉团,仿佛鲜活的心脏一般擂动,大量纤细的血管从这颗肉团上如经脉一样延伸出去,汐月才打开房门没多久,它们就已经沿着水密舱门边上的墙壁快速生长到外部。

列宁号上的血脉不止是有那座古城的,还有它自己的,双方的拉锯战自列宁号沉没开始就进行了20年,如果不是一直被这扇门阻挡了蔓生的脚步,也许列宁号今日的处境还不至于这么糟糕。

久别重逢,这本该是令人欣慰的一幕,可汐月只是站在舱门前,不久之前她还满心期待,觉得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但现在她的手指低垂了下去,潜水手电没入水中卡在某个装置上,亮堂的射灯光向上照耀着那颗已经不能叫做朝潮的卵。

朝潮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那些看起来似乎是她还活着会求援的假象,不过是某种顽强的遗愿,20年的时光足够榨干她的全部,高贵的初代种已经不复存在,她永远无法再恢复成原本的样子,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枚被中断了生长的胚胎,无法长大,只会倒退,因为她的一切都被那个埋在古城里的该死东西夺走了,血统,理念,记忆,亦或者深爱的感情。

汐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无声地嘶吼起来,海水剧烈地颤抖着,却不能分享她的丝毫悲伤,那张姣好的面孔上写满了从未有过的怨与毒。如果早就知道结局或许会有所准备,可并非每一件事总能妥善而终,世间最可恶的莫过于有了希望,打开之后看到的却是最深邃的绝望。

“真悲哀啊,高高在上的王,在更高贵的东西面前只不过是悲哀的祭品。可就算是死去的王,也有无穷的价值,你说是不是,尼约德?”

汐月猛地抬头,她看见面前的海水翻涌着堆砌起来,形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简直通天彻地,把整个水密舱都填满了。血色的泡沫翻动着铺满镜面,就像煮沸的热锅,它渐渐平复下去,最后变成完全光滑的水面,唯有淡淡的波纹诉说着它的不凡,镜面的周边镌刻着神秘的文字,那是现代人类从未发掘过的龙文,那些龙文都代表着一曲颂歌,汐月似乎能听到万千英豪的高呼声,仿佛千军万马踏过荒原奔赴战场,他们齐声呼唤着同一个名字,战矛遥遥指向前方。

Odin!Odin!Odin!

雷霆与火焰从镜中喷涌而出,汐月身边的海水在一瞬间汽化,白色的高温雾气弥漫在水密舱中,金色的电光裹挟着火焰,在每一丝空气中游走,幕后隐隐传来了战马高亢的嘶鸣,伴随着马蹄闲庭信步的哒哒声,冈格尼尔刺破虚幻与现实的空间,拖着金色的长尾如流星般刺向汐月的胸膛。

海水巨震,整个废墟都颤抖起来,海床开裂,巨大的裂隙沿着四条驰道向着四面八方扩散,露出来的不是金色的熔岩,而是无数鼓动的血脉,喷吐出猩红色的水雾,废墟地底流淌着的龙血弥漫出来,从地面的裂缝中爬出了细长的活物,它们拥有蛇的长尾,人的身体,浑身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瞳孔是狰狞的灿金色。

楚子航和恺撒亲眼目睹了匪夷所思的一幕,他们只是看见了那些爬出来的怪物一眼,周围的一切就陡然陷入了黑暗,连同怪物们身上的光彩。不是失去了探照灯光源的那种纯粹的,看不见的幽暗,而是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被剥夺了应有的色彩,即使他们看向自己的手指或者彼此的脸庞,也只会看到如老旧相片般的斑驳黑白。

那就是死亡的极意,不单单是生命,就连物质本身也彻底杀死的终极,黑色的丝线如细细的小蛇那样由列宁号开始向着海水四面八方扩散,但因为失去了色彩,没有人能看到那些溢出的死亡气息,只会觉得骤然喘不过气来,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脖子。

楚子航忽然按着脑袋坐了下去,头疼欲裂,黑色的天幕下暴风肆虐,雨流如注,遮挡住路牌的树叶被狂风卷起,露出了0号公路,迈巴赫狂奔在高架路上溅起一人高的水花,男人打着方向盘潇洒自如,女孩怯懦地躲在一旁装睡,偷看着男孩冷漠的表情,cd机里低声吟唱着Daily Growing。

那似乎是一副美好的画面,但最终却戛然而止,山一样魁梧的男人高举着战矛屹立在迈巴赫前方,他座下的战马呼吸间即是雷屑纷飞,光亮的铠甲上雨色仿佛渡上了一层永不退色的银光,名为冈格尼尔的长枪被轻易掷出,世界便如褪色一般四分五裂,在心中跌的粉碎。

“奥……丁!”楚子航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他未曾谋面,看不见列宁号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他就在那里,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是十五岁少年人生中最长的一天,他追寻了他那么多年,曾经以为彼此再也不会见面,可在深海一万米的潜水器里,世界上无人知晓的地方,他再一次见到了熟悉的气息。

第237章 故人相逢以血为谋(二)

列宁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血管,肉芽,脉搏,乃至甲板和钢铁,它的一切都迅速褪色,只剩下败亡的灰尘,海水只要轻轻波动一下就会把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巨舰推倒,它就像一座燃尽了的煤山,唯有齑粉诉说着它曾经璀璨的痕迹。

“那是什么东西?”恺撒睁大了眼睛。

随着列宁号的死去,它的身体里露出一面由海水组成的镜子,高度惊人,大概有几十米,而且还在不断增大,波纹荡漾的镜面中流淌着火焰与雷霆。骑着斯莱普尼尔的奥丁正在缓缓通过这道镜面,他的一半身体已经消失,另一半还留在海水中,战马的嘶鸣即使是在的里雅斯特号中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宛若雷霆。

似乎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视线的,奥丁转过身来看了的里雅斯特号一眼,维京人的牛角头盔覆盖了他的头部和大部分面孔,唯有那双灿金色的瞳孔清晰无比。恺撒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回避那道视线,即使是初次面对楚子航的黄金瞳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那不是刺伤,而是心里居然会觉得那眼神就像美杜莎的魔眼,如果你敢睁大眼睛和他对视,那么你就会死。

恺撒忽然明白了,那就是施耐德教授说的门,在他们看来那是一面由海水组成的镜子,翻滚的花纹和雷霆让它在海水中格外惹眼,但对那个骑马的男人来说,那就是一道门,他能从那道门里来到海底,也能从那道门离开。

奥丁的右手握着冈格尼尔,那是一根形如巨树枝干的战矛,前端用来刺击的部位弯曲如刺眼的火苗,泛着血一样的光焰。他左手里抱着一颗畸形的肉瘤,那东西显然还活着,不断往外渗出血色的汁液,每一次抽动都像身负重伤的苟延残喘,让人觉得那个东西肯定命不久矣了。

楚子航豁然起身,把潜水服套在自己的身上,一言不发地提着村雨打开水密舱门,从这里他可以花上一点时间去到潜水器外。

“你要干什么?”恺撒惊诧莫名,楚子航看上去居然是要出去,这是水下万米的极渊之底,人类还没能造出能在这种地方长期活动的潜水服,他们身上的那种作战服最多在这种极渊环境中活动五分钟,就这都还得冒着生命危险,没有绝对的必要不应该离开潜水器,那只是给他们维修可能的外部故障用的。

“去和神算账。”楚子航看上去格外冷静,但恺撒不是傻子,他是楚子航的对手,他知道这家伙是个格外冷相的杀胚,他越是表现的这样,就越是说明他的内心风起云涌,其他人歇斯底里的时候已经踩着桌子狂舞高歌了,楚子航只会默默喝完被子里的酒,然后把这玩意捅进对手的心脏里。

恺撒瞄了一眼楚子航紧握着村雨的指节,因为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大力之下整个手指都泛着青白色,可想而知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恺撒!拦住他!”源稚生的声音在的里雅斯特号的语音频道里响起,“你们没有时间去接触那种东西!看看你们的下方!”

源稚生也从视讯信号里看到了奥丁离去的一幕,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打算去关心,当务之急是那些已经从古城中释放出来的先祖之灵们……或者说魔鬼,那个能在深海中来去自如的家伙固然是看着就很危险的东西,但如果不解决面前的魔鬼,世界会从今天开始迈向毁灭。

恺撒从下方的观察窗看出去,那座古城已经完全苏醒过来了,它的每一次鼓动都像心跳,带来海底的巨震,猩红色的水雾如烟幕弹一样大片大片地氤氲开来,更多细长的人首蛇身活物从废墟中灵活地钻出来。刚刚出现的时候它们还只能在水雾中爬行,但只用几十秒它们就恢复了适应力,猛地窜起来,游动着蛇形的长尾急速地向上浮去。

它们从的里雅斯特号旁边经过,甚至没有多看这个大壳子一眼,它们已经忍受了太多年的黑暗,眼中只会看到向上才能捕捉到的光,人造光是不会引起它们兴趣的。恺撒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东西身上铁青色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末端居然生长着细密的锯齿,哪怕只是用肉体触碰这些怪物一下,可能就会被切割的四分五裂。

“守卫古城的尸守么?”恺撒大致猜到那是什么了。

强大的龙族会在自己的领地中制造尸守,龙类的尸体死去很多年都不会腐化,龙族就用炼金术来炮制同类的尸骸,用它们来充当城市的守卫者。这是禁忌的技术,直到古埃及的时候人类还试图重新用这种方法来炮制法老和贵族的尸体,但他们能保存下来的只是尸体,不能像龙族那样保存神经和肌肉的活性,唯有龙族的尸守才是真正的行尸。

“胚胎的血激活了这个古城,这毫无疑问是某个强大龙族的城市,不解决这些尸首你们根本没办法回到海面上!现在不是管那个骑马人的时候,拦住楚子航!”源稚生大声说。

“可我手里现在只有一枚硫磺炸弹,你现在让我去搞定尸守我也……”他还没来得及说完,楚子航已经走进水密舱里了,眼看门就要关上,恺撒一脚猛踹紧急制动器,强行把的里雅斯特号里的所有设备都中断运行,只保留了动力系统,语音视讯被彻底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