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去注意输掉的可能性，素裳。”艾克西亚认真的说到，“对于我们来说，一旦认真的开始战斗，那就意味着我们无论如何都输不起。”

失败。

这是每个女武神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因为她们的失败等于防线的失守，她们想要守护的事物，她们应该守护的事物，都会被崩坏兽无情的碾碎破坏，自己和自己的同伴会因此而失去生命，而哪怕侥幸活了下来，自己所能目睹的也就只有被崩坏所毁灭的【身后】，然后滋生出对自身无力的悔恨，以及对崩坏进一步的憎恨。

这并不仅仅局限于女武神们。

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这样，一旦认真的开始面对一件事，面对需要自己拼尽全力去战斗的事情，那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败，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开始，后路就已经断绝了。

“打个比方，素裳，我之前和凯文的战斗——我在出发前是对你们说过我一定会赢的，对吧？”

“嗯。”

“但说实话，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战胜凯文，哪怕我的确有着不低的胜算，也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凯文，可同样也没有百分百战胜凯文的自信。可在我抵达月球，和凯文开战的那一刻，我就无论如何都想要赢下他了。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绝对不能输的战斗。”

输了的话，圣痕计划就会开始执行，人类和地球的未来将会被彻底夺走。

所以自己不能输。

“这次也是一样的。我们并不是为了成为弑神者才去和不从之神战斗的，那只是我们所能收获的结果之一，甚至只能说是附赠品。我们真正想要的结果，是从不从之神的手下保护这座岛，对吧？”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也为了让我们可以变得更强，可以更好的对抗崩坏，保护我们的那个世界。我才会想要去成为弑神者。”

这才是正确的因果顺序。

哪怕两人来到这个世界还不足三天，可想要保护的心情和想法是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如果素裳你觉得我是在勉强你，或者觉得自己力不从心的话，那接下来的战斗我不会让你和我一起的，我会一个人去面对两个不从之神，虽说大概会有些勉强和逞强，但应该是能打得过的。”

“但如果素裳你想要和我一起前往，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不从之神，我会为了让你可以战胜不从之神，将足够的力量交给你——毕竟是我将你带到这边来的，和这座岛一样，你也是我想要保护的对象。”

“所以，为了保护你，我会给你足以超过神明的力量，让你可以和我一起成为弑神者。”

33.黎明到来之前

那之后的一整天，艾克西亚和李素裳就和昨天一样，再度开始在撒丁岛各处闲逛了起来。

但和昨天相比，今天李素裳的兴致却是没那么高，虽然不至于因为想的过于深入而对周围一点关注度都没有，但也可以说是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对于她的这个反应，艾克西亚并没有说太多。

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素裳而已，她自己怎么想，又准备怎么做，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即便不怎么起眼，但李素裳的年龄的的确确还小着呢，只有十五岁而已，这个年纪可正是需要她自己思考的年纪。

自己在这个五百多年后的世界出剑的理由，自己在这个异世界出剑的理由......自己要为了什么而战斗，为了什么而挥剑，自己又想要什么。

这些都需要李素裳自己去思考。

就像以前的艾克西亚一样。

......

“——结果，这一天都快要过去了，也没见到韦勒斯拉纳出现啊。”

时间再度来到夜晚。

时钟上的指针已经走过了晚上十二点，万籁俱寂的深夜。

坐在窗边眺望着已经熄灭了绝大多数的灯，只有那么零星几点灯火还亮着的撒丁岛，艾克西亚倚在窗户的框上：“爱歌小姐你不是说今天就会开始的吗？”

“只是【最快】是今天会开始而已哦。”沙条爱歌出现在了艾克西亚身边，“之前下午的时候，我有感觉到在撒丁岛的某处闪过了一丝神性的力量反应，但很快就消失了。想来应该是韦勒斯拉纳已经回收了最后一个化身吧，而既然他已经回复，我想无论如何明天都会开始了。”

“不，说不定在黎明时刻就会开始呢。”

黎明时刻？

“有什么根据么？”

“韦勒斯拉纳是光之神【密特拉】的守护神，自身也具备着一定程度的光之神的身份，具备着太阳的属性。而黎明时分是太阳初升之刻，代表着太阳开始支配这个世界。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恐怕在黎明时分，韦勒斯拉纳的力量会得到相当程度的强化吧。”

就跟魔术师一样。

每个魔术师都有自己活跃期，在特定的时间段里使用魔术的话，魔术的效果和魔力的使用效率都会得到提升。

“也就是说，还有最后五个小时左右吗？”

艾克西亚看了一眼时间，随后把视线转移到了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素裳身上：“也真亏她还能睡得这么香啊——白天那么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还在担心我会不会说的有些过了呢。”

“您只是直白的说出了事实而已。我昨晚也是和素裳小姐说了一些事情，她应该是在我们说的事情之间纠结和犹豫吧。”

“嗯？你们说了什么？”

“让她在接下来的神战之中，尽量不要勉强而已。”沙条爱歌坦白道，“王子大人，您其实挺重视素裳小姐的吧？我不觉得您会想要让她死掉。而我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而存在的，既然你不希望她出事，那么我就有必要提醒她小心一些，不要做出太勉强的事情，最坏的情况就算是让这座岛沉没也没关系，只要她活下来就好。”

“这样啊......谢啦，爱歌小姐。”

“只不过你这就有些杞人忧天了呢。”

艾克西亚笑道：“我的确是很喜欢素裳，她这么一个活泼可爱还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没人会不喜欢吧？你说的也没错，我不会看着她死掉。——但素裳应该也不会想要一直被我庇护着吧？她又不是小孩子。”

“王子大人的意思是，我当时应该换个说法么？”

“你这不是很清楚嘛。”

沙条爱歌的做法没错，考虑到艾克西亚的想法，她给出了李素裳很合适的稳妥建议。

但如果把李素裳本人的想法和性格也考虑一下的话，沙条爱歌的建议就不太好了。

【如果你意识到自己无法战胜神明的话，那就进一步向我们索求力量吧，无论多少力量都会给你的】——并不一定要这么说，只要意思相近就行。这才是最适合李素裳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