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平自然知道这丫头要说什么,伸手抬起茶杯,微抿一口:“这是他的选择,韶光是我徒弟,某种意义上,也是我的孩子,我更希望让他走自己的路,而不是一步一步地规划他的未来,将他无限的可能性彻底定死,那是傻到不能再傻的弱智行为。”
张若雪靠着墙,神色低落:“哪怕……师兄他会……失败?”
“失败是必然的。”云平看向张若雪,眸子里尽失温柔之色:“咱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心想事成,况且……失败有些时候是比任何事物都要强大的助力。”
……
张若雪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云平的话。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也经历了一次绝对意义上的失败……
这也成为了她变强大的理由。
“行了,这事儿就说到这儿,你们呢,为自家师兄着想的想法没错,调查调查也没错,但千万别做过头了。”
云平起身,将茶杯放回原位。
他将手按在门扉上,缓缓地推开,一边踏出房间,一边道:
“他自己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
……
老流氓走了。
他来得很突然,走得也很突然。
突然到三人一时间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呢,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留下了一堆奇怪的话,就走了。
“唉……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叶雨蝉有些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鼓着小腮帮子,俏脸上浮现出些许不满之色:“真是的,我就是想帮一帮三师兄都不行嘛!”
“老师只是说让我们别做过头而已……”樊洛葵提醒了一句。
张若雪瞥了眼茶桌上的茶杯,抛出一句:“所以……青楼的事还调查不调查了?”
“调查!那必须得调查!”
叶雨蝉的坚决程度远远超出了二人的想象。
“虽然老流氓这么说了,但调查应该还是可以的,而且,现在还不确定那个段玉是不是个纯情公子哥呢,虽然几率不大,那万一不是的话,三师兄就肯定有戏了!”
“说是这么说……”
樊洛葵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叶雨蝉给打断了。
“总而言之,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我们就去青楼!”
这话一出口,整间屋子都陷入了微妙的气氛之中。
哪怕是说出这等豪言壮语的叶雨蝉本人都察觉到了语言上的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而咱们的若雪妹子则是直接回想到了曾经的飘香阁……那里头那些刺激的画面她到现在可还记得呢。
“咳咳……”
为了缓解尴尬,叶雨蝉红着脸,咳嗽了两声,紧接着便纠正道——
“那个,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去青楼地调查,对,只是调查而已……”
若雪妹子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嗡~
一阵剧烈的颤动声突然传入三人耳内。
她们立刻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樊洛葵。
准确地说,是樊洛葵放置在床头的那把漆黑的刀鞘!
“怎么回事?”
叶雨蝉惊疑地望向樊洛葵——心说这高速颤动的刀鞘应该不是闹钟之类的玩意儿吧?
而且从洛葵这般X冷淡的形象来看,应该也不会拿刀鞘当床上用品……
——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就连叶雨蝉本人都佩服自己思维跳跃的速度也太快了……
但是现在很显然不是开黄段子的时候,因为樊洛葵突然紧锁眉头,感到有些奇怪地握住了那颤抖的刀鞘。
“不……这个是……”
下一瞬。
黑影闪现。
嘀嗒……
本就敞开的窗户在某一瞬间被黑暗所填满,等到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约莫两米左右,浑身上下布满灰色粘液的人形扭曲怪物赫然悬挂在了房间的天花板上,四肢嵌入墙壁,身上那粘稠的液体滴落下来,坠在了樊洛葵那白皙的脸蛋上。
这只怪物甚至连完整的五官都没有,就连那张布满粘液的嘴都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像是被撕裂掉了一样,样子极为渗人。
而从那张仅剩的半张嘴里,吐出的,是极度模糊和沙哑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