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看来，哪怕摒弃家族条件，只看个人的话……”

云平的目光落在了如同木偶般呆滞不动的苏雨身上，似是不满，似是哀愁地叹了口气。

“也终究是还差了点。”

倘若苏雨最后，能够突破那层枷锁的话……或许云平会很乐意接受这位徒媳妇，四合院内或许也会迎来一位新的家人。

他们会为二人办宴，大晚上没准还会偷偷地躲在门外偷听两人的甜言蜜语，和他们一起在夜空下望着绽放的烟花，喝着小酒，聊着天。

本来……这一切会变得美好。

但是最后，苏雨却放弃了挣扎，选择了接受人偶的命运。

她差了点，只是差了那么一点对抗世界的勇气而已。

苏雨，只是单纯的一个悲惨，而又懦弱的人。

她或许真的配不上他吧。

场内，无人敢言。

苏武斌倒在地上，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无法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这白衫青年的对手。

他不是，段独秀不是，就连那从三天书院走出来的李玄罡更不是。

那白衫青年……

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云平和云天学院所展露出的恐怖，已然不是他们能抵挡。

后悔？

他们怎能不后悔？他们恨不得回到最开始的时候，给当初的自己来上一个响亮的巴掌！

但世界上哪儿来什么后悔药？！

“慢……慢着……前辈……前辈！”

苏紫烟跪在苏武斌身边，秀脸上布满了惶然与那勉强的笑容，此刻的她哪儿还有先前那般张扬的姿态，谄媚地望着云平。

“我们……我们可以把小女嫁出去，您看……这……这应该可以吧？既然——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这要是成了，也……也没什么不好……”

“刚才是小女她精神状态不佳，待她休息几日，我们自会将小女送去，您……您看这样如何？”

苏武斌闻言，哪儿还有胆子反驳，当下便一改先前的态度，说话却有些哆哆嗦嗦。

“是……是啊，前辈……既然前辈的弟子喜欢小女的话，我们……我们可以过些日子，将小女嫁出去，不要什么彩头！”

“不……不对，我们贴给您……我们将嫁妆全都贴给您，您消消气，莫要动了真火啊！就算小女配不上您家高徒……”

“实在不行的话，做妾！对！我们家雨儿可以做您家高徒的妾……您看这样……应该行了吧……”

这话一出口，云平的表情不仅没有舒缓，反而更加冰冷了几分。

因为这对夫妇的举措完全就是在将自己的女儿当做交易用的商品，而不是当做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待。

他面色一寒，还未说什么，身后便传来了那略显虚弱的话语。

“不必了……”

他回过头，与众人一样，将视线都汇聚在了那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青年身上。

江韶光望着胸前的伤口，苦笑一声，再次望向苏雨的眼神中，充满了哀痛与难忍。

“不必了。”江韶光的语气，虽已尽力地显得平淡，但仍难掩饰其中深藏起来的悲伤，“已经没有必要了……我也总算明白过来了……”

“或许从最开始，我所眷恋着的，便只是那场烟花而已……”

转瞬即逝，自那之后，便再也无法重现的烟花。

“老师……”

江韶光虚弱地开口，嘴角渗出大量的鲜血。

他扬起那抹强笑，又转头，望向了那拦在自己身前，用法器威胁着苏雨的师兄师妹们。

“走吧……”

……

云平慢慢地回过身，搀扶起身子虚弱到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的江韶光，转而抬起头，望向了跪地不起的苏家与段家人，目光森然。

他向江韶光承诺过，他不会动手。

来的时候是，走的时候本来也应该是。

可云平没那么善，人皆有性，老流氓也是人，他也有自己的性子。

不巧的是，他本身就是个任性的人。

砰！

他一脚跺地，眨眼间，一阵肉眼不可见的恐怖波浪席卷整座段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