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耀一听，连忙跪倒在地，脸上尽是羞愧之色。

“是徒儿错了，徒儿以后一定注意！”

“你要记住，没有下次！”

“是！”

批评完段星耀，老者又转了过来，望着怀中的小美人，顿时又喜笑颜开。

“欸~星辰呀，饿了吧？来，宗主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段星辰：“……”

——我现在开始慌了。

——我哥和我爷爷都是神经病该怎么办？

……

镜中的景象，不断地在少女眼前如走马灯般流转。

过去的一切，过往的一切，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儿，都在她面前飞快地重演。

她看到那名为段星耀的青年在自己身后，笑眯眯着望着自己学习走路的模样。

她看到那位慈祥的老者手里拿着糖人，在自己面前甩了甩去，要自己抱他才肯给自己糖人玩的模样。

她看到段星耀在自己受伤时，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仔细地为自己擦药的模样。

她看到自己修炼的时候，一大一小俩人蹲在屋子边上，神色紧张的模样。

这些都是她一不小心丢掉的东西，现在……全都呈现在她面前。

她似是感到很有趣似的，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了。

原来她曾经丢掉了如此重要的东西……而她却全然不知。

“现在，你记起来，你是谁了吗？”

耳旁，再次回荡起了那男子的声音。

段星辰淡淡一笑，凝望着那片虚无之中唯一存在的镜子，望着里面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点了点头。

她开口，缓缓地说道。

“我是圣羽宗的……”

话音未落。

镜子里的倒影突然向外伸出一只漆黑的手，那透过镜面的手臂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漆黑的墨液，无数的伤口瞬间绽裂开来，大量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

刹那间，段星辰便看见周边的世界再度变换，呈现于眼前的，乃是一片荒凉之地。

布满血色的天空，纯黑的圆月，遍地的死尸与腐烂的腥臭味。

她站在这片荒地的中央，而自己的脖颈，则是被那只从镜中探出的手给死死地扼住。

“你是魔。”

她听到有人在低语。

感到窒息的同时，她分明看见镜中的自己竟从镜里钻了出来，浑身上下溢满了鲜血，那与自己长相完全一致的面容却格外苍白，眼睛里没有任何眼白的部分，而是一片纯粹的漆黑。

镜中的段星辰上半身便这么彻底从镜中钻出，她握住段星辰那雪白的脖颈，裂开了嗜血的嘴角。

“你是魔。”

“你是古魔……”

“不是什么圣女，不是什么人类，不是什么段星耀的妹妹……”

“你的身体里流着古魔的血，你从出生的那一刻起——”

“便已注定继承这尊贵无上的血脉。”

80.去nm的命运

什么是命运？

命中注定。

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竭尽全力地思索能够破解那既定未来的方法，最终却也只能消逝于那名为因果的死律上。

“你是魔……”

镜中的段星辰，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死死地扼住少女柔弱的脖颈。

那完全漆黑，毫无任何外色可言的双眸在少女面前不断地、不断地放大，双方的眼珠近乎都要贴合在一起。

而少女所能见到的，仅仅不过是那一片黑。

“你的身体里流着古魔的血，你的命是古魔的命，你的神魂是古魔的神魂，你的父母，你的血肉，你的骨头，你的一切——”

张合的嘴唇，流淌下粘稠的血液。

污浊的黑泥，顺着脚下焦黑腥臭的土壤，不断地向四周蔓延着，侵蚀着这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