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死生无常的嫡传……送给了柳寻空。

是的。

她主动抛弃了二十一极致的传承，那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传承……却被她拱手让人。

曲文雪相信，随着岁月的流逝，邪魔柳寻空会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去，而当柳寻空因死生无常而苏醒时，他早已被淡忘了。

那时……他便安全了吧？

“待你醒了之后，便将我忘了吧。”

曲文雪笑着，走到柳寻空面前，将那枚定情戒指拿了下来，放在了柳寻空的身旁。

她俯下身，亲吻了自己的爱人。

她吻了很久很久，真的很久……

久到时间都好似要停止，永恒地静止在这一刻。

然而没有谁能够永恒，包括时间。

她最终还是离开了，拖着那因为失去死生无常的嫡传而慢慢变得孱弱的身体……离开了五琉玲珑塔。

……

由于死生无常的消逝，她的肉体在不断地缩小……她的年龄开始倒退，变成稍显成熟的年纪，又变成了青涩的刚成年的少女，又变成了小家碧玉般的小姐……

她的肉身不断地腐朽，不断地衰弱，到了最后，已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四五岁模样的曲文雪倒在那名为千鬼林的一颗大树下，喘着粗气，已然有些扛不住了。

因为肉体太过孱弱，神魂也在不断地处于崩溃边缘，她这具蕴藏了大道之息的肉身已经快要撑不住这可怖的能量。

小小的肉体想要藏下那魔道之息……近乎是不可能的。

曲文雪知道，自己……已经到时候了。

她躺在树下，长吁了口气。

“自那之后……过了多久呢？”

她低声说道，声音听上去像极了垂死者挣扎的话语那般轻微。

曲文雪摇了摇头，转而长叹一声。

“就这样吧……”

她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柳寻空他现在应该已经苏醒了吧……

在那之后，有好好吃饭吗？有好好穿衣吗？有好好修炼，好好地不去招惹那些人吗？自己不在身边的话，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看上他的吧？

真羡慕那些女孩……能遇到那么好的男人啊……

很遗憾……我的话……可能得等到下辈子了吧。

抱歉啦，那个时候，在洞房里的承诺，可能做不到了。

——

曲文雪无力地闭上了眼。

只是在下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好似飘了起来。

不……是被人给抱了起来。

谁……？

曲文雪试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然没了睁眼的力气。

她想知道是谁……但却只能听到那人的声音。

“终于……找到你了。”

那是很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不过……都这么小了……这个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男子轻笑一声，紧接着曲文雪便感到自己体内那积压许久的魔道之息以极快的速度被抽离了出去。

那可是魔道之息啊！无法驾驭魔道的人，莫说是操控了，碰到一下便会彻底被腐蚀殆尽。

而被抽离了魔道之息的曲文雪则是感到轻松了许多，尽管如此，她还是难以睁开眼。

“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雪儿。”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男子将手，放在了年幼的曲文雪的头顶，说道。

“忘了我吧。”

下一秒。

曲文雪的视线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