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还了下手……”
任瑶的目光停留在云平身上,神色不禁有几分呆滞。
而被埋在土里的丁伯则是望着自家任瑶小姐,“小姐,这位到底是何人?”
“啊……这个的话……”
任瑶正打算跟丁伯介绍一番,可看到丁伯那委屈得像个被埋在地里的白萝卜一般的表情,她只得尴尬地讪笑两声。
“姑且还是先出来再说吧……”
————
“是来找外祖大人的?”
一番解释过后,丁伯也总算接受了云平并非是擅闯者这个设定。
但他那张苍老却肃穆的面容以及那矮小的身体里隐隐要迸发而出的敌意,却暴露了他并没有完全对云平放下警惕。
尤其是在方才那一战过后。
不——那根本不能算是战斗。
丁伯凝望着那躺在树荫下的老年摇摇椅上,惬意地合着眼,好似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过养老生活般的青年,苍眉不由得一皱。
在他从背后袭击云平,准备将此可疑人物制服之时,他分明感到有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眨眼间,自己的灵元也好,功法也好,包括一切的一切,就连神魂意识都在那一瞬间消失。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埋进地里了。
这是他自成为修士以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倘若不是任瑶出现,他当真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
“小姐,你当真不觉得这位云先生……有什么问题?”
“问题?”任瑶远远地望着树荫下的青年,嘟了嘟嘴,“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呀,就是云先生看上去很古怪,但也不像坏人。”
“是好是坏,又有谁会将本性写在脸上?”
丁伯仍然对云平保持极其强烈的警惕心,尤其是在对方展露出那怪异的实力之后,他更有种此人不得招惹的感觉。
尽管对方体内连灵元都没有,周身亦无名贵法器,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烟雾。
谁也不知道烟雾后面是什么。
丁伯无奈叹出一口气,满眼都是对任瑶的怜爱:“小姐,你尚且少经人事,对这世间好坏还无法分辨,亦无防人之心……这云先生神秘莫测,就连老夫都奈何不得,留他在这里……真的好吗?”
“这……”
一时间,任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当她知晓丁伯被云平埋进地里的时候,她便表现得格外讶异,因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任瑶却知晓丁伯的实力。
结婴期。
是的,丁伯有着和九峰长老一般无二的修为,甚至比大多数长老的修为境界都要高深。
可堂堂结婴期大能,却连云平的皮毛都没能伤到。
这等神秘,与青年的外表严重不符。
然而——
“云先生只是来找外祖大人的……而且他身上也无魔气,应该不是妖魔所化,所以……”
任瑶的意思,已然很清楚了。
丁伯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似乎也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并未表现得多震惊,只是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叹息:“好吧,既然这是小姐的决定……”
“嗯。”任瑶点点头,回望了眼树下乘凉的云平:“那就麻烦丁伯您了……我得先走了。”
“小姐慢走。”
在交代了一些庄园内的事后,任瑶便再次离开了庄园。
而丁伯,则是迈着沉稳且略带小心的步伐,靠近了那树下乘凉,丝毫没有半点防备之心的青年。
时值正午。
烈日高照,本该灼目的光被庄园内几颗相交拥簇而起的树木所遮蔽,犹如黑夜中的点光华般的光斑落下,少许洒在青年身上,不仅没有灼热感,反而添了几分舒适的暖意。
云平便懒散地躺在椅子里头,像极了个享受午后时光的老人,眯着眼,倒是惬意地很。
丁伯便站在云平后方,双手负于身后,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盯着云平。
少许过后,察觉到那完全没有移动迹象的视线,老流氓忍不住望着那浓郁密集的绿叶,来了一句:“我说丁伯,您老这么看着我,我可睡不着啊。”
丁伯沉默了几秒,脸上肃杀之意仍存:“老夫只是在尽职而已。”
“尽职也不需要这么盯着我吧?”云平哪儿能不知道丁伯的顾虑,当下便淡道:“别那么紧张,我来然山派不过是来找个故人而已,对任瑶也要,对然山派也好,没什么恶意。”
“也只是看起来没有恶意而已。”
看来自己还真是拉了一波大仇恨啊……
面对丁伯那明显的敌意,云平只得哑然失笑,目光远眺前方那种着数十种灵植的广阔灵田,问道:“这灵田,是你种的?”
丁伯微皱眉,不解云平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迟疑半晌,方才回道:“是老夫种的,另外几块也是。”
“种植手艺还不错。”云平没有吝啬自己的夸奖:“各方面做得都挺好的嘛,看得出来,下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