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脸色阴沉的方炎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进而苦涩地转向张若雪二人：“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没有的事。”张若雪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乎这些事。

而古行卓则是望着青年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方炎苦笑一声，转移了话题：“我们先且回去吧，碎木城中还有一些事，待到回了议会殿，我再和你们细说。”

古行卓闻言，似是想开口，但转念一想，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点了点头，道了一句：

“那便麻烦方将军了。”

————

我现在说圣诞快乐还来得及吗？

15.解决方法

实际上张若雪还挺佩服现如今的圆炎的……啊不对，方炎。

至少她在短时间完全想不出个可以完美解决四血炼狱的法子，这也就意味着这位护国镇将很有可能会迎来人生中的一场大败仗，饶是如此，他却还是能面不改色地向自己和古行卓介绍碎木城的一些情况。

——虽然都是些不太好的情况。

现如今的碎木城，就像是某个病重垂危之人尚且还吊着一口气，只要出了半点岔子，估摸着不死也得变成个植物人。

街上随处可见的都是步履蹒跚的伤患，药铺的药草早就供不应求，碎木城所处之地又是帝国边疆，距离最近的三桑城都有近百里之远，想要等到大批量的支援并不容易，更何况谁也保不准半路上是否会被魔修拦截下来。

“各种意义上的情况不妙啊。”

坐在方炎用以休憩的屋内，张若雪板着脸，一手撑着下巴，长叹一声：“这种情况能坚持到现在，方炎那家伙确实比以前厉害很多了啊……”

“确实很不容易，而且事到如今他似乎还在思考不舍城逃离而获胜的办法。”

对于方炎此人，很显然，古行卓的评价并不低。

事实上，在稍许介绍了一番碎木城中的情况，并将二人安置在自己屋内后，方炎便又回了议会殿内，似乎还召集了其他从三桑城中来的修士，与他们一同商讨对策去了。

作为大将，他自然不可能愿意打败仗，更何况是这种狼狈脱逃，弃城当逃兵一般的败仗，这对将士而言，无疑是种莫大的侮辱。

所以他到现在还死撑着，想要寻出一种得以解决的办法。

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撤离也需要时间，在这几天内得不出一个完美的结论的话，恐怕他就只能下令撤退了。

稍微想象一下也能感受得到，此时此刻压在这位护国镇将身上的，是多大的压力。

“过了那么久，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啊……”张若雪慢悠悠地掏出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斟满了酒水，望着那摇晃不定的酒液，忽得想起了某人：“如果老师在这儿的话，没准又会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子来解决麻烦吧……”

“是啊。”古行卓淡笑着附和了一句，对于云平的行为方式，他也是颇为了解：“老师的话，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不过用什么办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想起以前老流氓办事的法子，那可谓是一个比一个奇怪，一个比一个吓人，时而弄得四座皆惊，时而又像个神经病似的在那儿卖骚，总之基本就没个正经样。

不过现在……

似是想到了故人不再，张若雪微微沉下眼睑，抿了口酒，让那灼热的极具**的酒液在口中荡漾，再将其一口吞下。

感受着一股略灼的暖流从喉口涌入胃部，令人迷醉的酒精随着时间的退役缓缓挥发出来。

她眼中带着几许沉醉，深吸口气，微微呢喃一声：“如果其他人在就好了……”

雷羽宗不是她的归宿，从小到大生长的村子又被魔修所屠戮焚烧了个干干净净，四合院暂时也回不去了……

张若雪捏紧了悬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灵丹，神情复杂。

就连小寒也不在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自己好似是被世界所抛弃的感觉，名为归宿的东西仿若不存在，好似天边的流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一股猛烈的飓风所吹得七零八落，再飘散在这方世界中。

望见张若雪的情绪有所变化，古行卓若有所思地沉下头，盯着张若雪那颇具英气的侧脸，思量少许，开口打破了沉默。

“若雪师妹……应该是个很有勇气的人呢。”

“啊？”

古行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张若雪有些不明所以：“啥意思？”

“之前在大荒天炎的试炼里，我听你说了不少你的事，包括你弟弟的事，村子的事，雷羽宗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感觉……有点羡慕你的勇气。”

张若雪挠了挠脸，依旧满脸的疑惑：“羡慕？”

“因为老师说我是个怯懦的人，尤其在生死这方面。”

话到这里。

古行卓的面色也变得复杂了许多，他那张冷冰冰的脸本是极少露出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的，大多时候都是僵硬的才对。

他伸手将面前的酒杯推到张若雪面前，目光静默地落在少女手中的酒葫芦上。

意图很明确——他向张若雪要了杯酒。

在酒桌上张若雪表现得倒是很机敏，很快便看出古行卓的意思，将他的酒杯倒满了烈酒，又推了回去。

却还不忘担心一句：“师兄你能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