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么。”

宁许臣长叹了一口气。

回想起某些不好回忆的陆盈秋咬紧下唇，忍不住呢喃道：“不知道云天学院的师兄师姐们……会不会也化作怨灵呢……？”

“会不会……责备无能的我们呢……”

……

云平的脚步停顿了一瞬。

紧接着便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着。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林鸢会说的。

“或许会吧。”

鸢儿的脸色比她刚苏醒时还要差。

“虽然大家都是好孩子……但是果然……在学院倒塌下来的时候，肯定心里还是希望我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少女攥紧了拳头，死命地攥紧，让指甲嵌进肉里，让掌心的痛苦刺激神经：“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鸢儿真不是个合格的老师……”

果然……

因为对某个人的憧憬，对某个男人的敬佩和喜爱……

而想要去模仿，想要去做和他一样的事情——开设学院，收纳徒弟，重新建立起那个本该属于自己和其他人的乐园。

做这种事……

自己果然还是不够格。

“要说不合格的话，我好像也没合格到哪儿去嘛。”

白衫青年带着颇为感慨的声音说了一句。

众人的视线霎时间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背对着众人，能够感受到所有人视线的集中，可云平还是没有选择停下，依旧不紧不慢的，一如既往地向前走着。

“把宝贝徒弟留在这个破世界上这么多年，这可是很严重的旷课行为啊，放在以前，别说是扣留工资了，肯定会被直接开除，扔到别的学校也没人会要的那种。”

林鸢抬起头，咬着下唇：“但是……老师你那是……没有办法的事，鸢儿也从来没有……怪过老师什么的……”

“所以？不可抗力？”

云平笑着摆了摆手：“一切的不可抗力都只是当事人的能力不足罢了，如果我的警惕心再强一点的话？如果我早一点想到空域存在的可能性的话？如果我能早点看破那个女人的目的的话？”

“说到底，哪儿有人是完美无缺而且还永远正确的啊……就算是神，在面对咸豆腐脑好吃还是甜豆腐脑好吃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会陷入迷茫，更何况我也不是神，只是个修为比较高的人类而已。”

“所以~如果某人要以我为目标去学习成为老师的方法的话，我建议还是放弃比较好，有可能因为想要学习我，而犯下什么错误哦。”

他侧过头，对着林鸢微微一笑。

“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好老师嘛~”

……

鸢儿魔怔了一下。

她微启樱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心头萦绕的复杂情绪却让她开不了。

其他人则是也全都陷入沉默。

叶雨蝉则是盯着云平的侧脸看了很久——他的话，就像是要把问题的根源全部推到自己身上一样。

回想起昨日在小山坡上的对话，叶雨蝉银牙紧咬。

他就那么喜欢一个人去承受嘛……这样太奇怪了。

正当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看来我们到了呢。”

云平的一句话，却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离开了怨灵死地，进而踏上了另外一片领地。

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是，脚下的泥土虽然泥泞，但不再柔软得过分，像极了平原上染着几分草泥味的土地。

四周也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杂草与灵草并存，虽看上去有几分乱糟糟的，但目见之处皆为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

但更引人注目的，自然是前方山谷之内，那一道盘旋环绕的湛蓝之光。

悬浮着的湛蓝圆环，其内是不可见之景，数之不尽的浓郁灵元从其内逸散而出……而圆环的边缘则是有些模糊虚化，看上去仿若与这片天穹相连在一起似的。

只是看上一眼，众人心头便都不由自主地升起想要踏入其中的念头。

所有人都打心底里地认为，只要踏入其中，在那之后，便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桃源仙境。

也便是在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他们明白——

“湛蓝秘境到了。”

39.原因

与印象中的湛蓝秘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