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笑。

那笑容像极了之前湖心城的那些人露出的笑。

“我就是魔。”

……

此言一出。

全场的声音都微妙地停滞了一瞬。

没有人会想到云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承认了他就是魔。

左贺的表情慢慢沉静下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云平摊开手，接着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有见过魔吗？”

“魔？当然见过。”左贺不明白云平问这句话的意思，当即冷笑一声：“无非就是杀人饮血，夺人神魂，炼制血丹，以提升自己修为的邪道修士。”

“亦或者是以嗜血为乐的远古凶兽，承应三千大道中的魔道而生的天魔，这些都是魔。”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云平露出了然的笑意，双手负于身后，向前迈出一步。

只是一步。

所有人的心头都咯噔一声。

突如其来的寒风吹起左贺等人的面庞，云平一步踏出，好似时间静止般，一切的一切都陷入死寂。

他微微一笑，笑得很平淡。

“那不是魔，你见到的，只是走了魔道的人或者兽，而不是真正的魔。”

“不是杀人就等于魔，不是炼制血丹就等于魔，不是夺人神魂就是魔，不是承应魔道就是魔……”

云平一步一步地走着，缓缓地走向左贺。

左贺近乎是下意识地后撤一步，额头上逐渐流出冷汗：“你到底在说什么？！”

“魔性本逆，并非逆天，而是逆我。”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亦无穷，与自己斗……虽无乐，但无穷。”

“将人性逆转的人，才是魔。将生死逆转的人，才是魔。将**逆转，将本能逆转，才是魔。”

“魔将痛作乐，魔将苦作甜，魔将人作泥土，魔将大道作落叶。”

“我曾经见过真正的魔，那是和真仙截然相反的存在，就像是真仙的另一面。”

“不巧的是，我也曾经成过魔，真正的魔。”

“只要我想，我可以是仙，我也可以是魔，我的硬币立起，无论是正，还是反，都只需要轻轻一推。”

云平的脚步停下。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站在了左贺面前。

仅仅是站着。

左贺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与此同时，他那只象征着先古洪荒时期戮魔座下魔柱的劫尽眼……竟也开始隐隐作痛。

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双平凡的眼睛，却好似比任何眼睛都可怕。

“仙都也好，魔朝也好。”

“对我而言都一样。”

伴随着云平的话语，他的掌心突然开始泛起一道醇厚的灵元。

而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这抹灵元……竟在眨眼之间披上了一层黑色的外衣，灼目的火焰将其包裹，并在下一瞬。

砰！

爆发而出的，是滔天的魔煞！

“要看看吗？”

云平出声问道。

他的嘴角上咧，咧到耳根。

那是比任何时候……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恐怖的笑容！

不是温和中带着杀意的微笑，而是狰狞的骇然的，让人如同坠入深渊般扭曲的狞笑。

他抬起头，漆黑的黑曜石眼珠中，血光大盛。

“真正的魔是什么样子的……”

“要看看吗？”

54.准备后事吧

大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