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躺倒在黑水渊底，奄奄一息的黑龙王决影，却说那白衣女子夜璇秋是第三位源祖？

此番言语，落于人耳，不知者只觉是令人发笑的荒唐笑话，但若是知情者，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云平笑不出来，叶雨蝉笑不出来，古行卓也笑不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决影没有任何理由骗他们。

叶雨蝉沉着头，脑内回忆起夜璇秋那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庞，以及那与自己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气场：“所以……她才是极致之主。因为是和坤玄源祖平起平坐之辈，所以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是极致的主人。”

她又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一个梦。

是的。

一个非常非常诡异的梦。

她记得天地创世之开始有三道光彩，其中一道光彩似乎最早有了其意识，并催动了整个世界上那些自己根本无法理解之物，挥手之间，便创造出了……

三大天域。

如果自己的梦境当真是有所根据的话，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了。

自己梦到的那个创造三大天域的光彩，便是坤玄源祖！

而倘若那三道光彩都是源祖的话，那么世间所传说的源祖只有两位的说法就是错误的。

与之相反的，决影说夜璇秋就是第三源祖的说法，可信度却非常得高！

“你自己应该都能察觉到一些吧？老云……”

“你与那个女人交战的时候，有怎样的感觉，你自己应该清楚吧。”

面对决影的提问，云平深吸了口气。

在空域的那段时间，云平与夜璇秋大战了很久很久。

能在他手下走过几个回合的人，很少，哪怕是半仙都不能。

但夜璇秋可以。

虽然最后云平的确打碎了夜璇秋的神魂，将其肉身直接抹除，但事实也证明，倘若只是将神魂打碎，根本无法将那个自诩夜璇秋的女人杀死。

而在与夜璇秋大战之时，云平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两个人。

一个是洪蒙源祖，他作为文帝而存在于世时，被自己重创的那位老祖。

另一个就是最后与洪蒙联手将自己斩杀的坤玄源祖。

云平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简直就像是在和那两位老祖面前一样。”

“你是世间唯一一个与源祖有过决斗之人，也只有你，知晓和源祖敌对是怎样的感觉，如果是你的判断，那就绝对不会错。”

……

云平沉默了。

他缓缓闭上眼，最终似是无可奈何般吐了口气。

决影那硕大的头颅在黑水上静静地躺着，金色龙眸始终落在云平身上。

片刻后。

云平再度张启双眸，声音染上了少许微不可察的颤抖：“她真的是夜璇秋？”

“我不知道。”决影无法回答云平的问题，尽管他明白，这个问题对云平而言，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她的确和夜璇秋很像，很多地方也和夜璇秋如出一辙，但……也有些地方，我说不清。”

“夜璇秋已经死了。”

“源祖真的会那么容易地死去吗？”

叶雨蝉的视线放在了云平的手上，她发现老流氓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拳头。

青筋绽起，仿佛随时都会抡起拳头，将他目见的一切都毁灭殆尽。

他在忍耐，忍耐自己的不安，忍耐自己的情绪。

叶雨蝉也攥紧了拳头。

看着这样的老流氓，叶雨蝉总觉得……胸口有点疼。

是心酸吗？还是嫉妒？她不明白，但她的感觉很糟糕。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黑色的水面上平静如常，泛不起丝毫涟漪。

云平似乎打消了继续询问夜璇秋的念头，他知道这会让他不好受，因此立刻转移了话题：“她为什么要夺走黑渊帝冰？倘若她真是源祖，要这对自己而言毫无意义的极致作甚？”

没错，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要知道，夜璇秋在此之前可是自诩【极致追杀者】

她不仅对二十一极致下手，甚至还对七梦树动了杀心，对七梦树还留下了一句奇怪的【你是多余的】这样的话。

她可是源祖，是第三源祖，是在这苍天之上最为强横的存在，是创始之初便存在的源祖。

哪怕是二十一极致，也只是坤玄源祖的产物罢了，在夜璇秋眼中，应当算不得什么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