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此般壮景依然值得赞叹。
“小女子收藏的这些楼亭房庙,江大人可喜欢?”
月江寒勾人心魄的酥软妙音在耳旁迭荡,她千娇百媚地望了眼江韶光,后者震惊于自己藏物的眼神令她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江韶光魔怔地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壮丽的百般美景融合在一起,所形成的画面着实令人颇为震惊。
月江寒淡笑一声,进而伸出玉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酒楼旁侧的一口大院,用着喜庆色调的大红楼院内,张灯结彩的,似是在迎庆着什么。
“那边的建筑,是我这一层中最为得意的建筑,江大人,可有兴趣一去?”
江韶光闻言,回过了神,仔细地端详几番那看似平凡的大院,疑惑道:“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特别之处。”
“进去便知。”
江韶光点了点头,心想只是去看上一看,似乎也未尝不可。
在月江寒的带领下,江韶光踏入了那大院之中,奇怪的是,大院的布局也并未有特别之处,是极为平常的贵族人家装扮,两侧种着灵植,用灰白石砖铺砌的地面略显冰冷,呈十字交叉,正中心则是有张石桌。
看上去倒是和以前的云天学院有几分相似。
只是那主房上悬挂着绯红的灯笼,屋顶内侧贴着红纸,还有条艳丽柔软的红毯从屋内一直延伸至屋外,仔细望去,还能够窥见屋外的红毯边缘摆放着两双大红色的鞋。
江韶光带着疑虑,便见月江寒推门而入,迟疑半晌后,却还是跟了上去。
只是这一踏进屋内,便听得“砰”地一声。
江韶光惊愕地回头望去,看见月江寒默默地将门关上,顺带着还用那灵巧的手将门柱放下,从内锁住了这门扉。
“月小姐,你这是作甚?”江韶光皱起眉头,便惊觉这月江寒的举动太过古怪,已然有了拔剑出鞘之势。
“别那么紧张,江大人。”
月江寒根本不在意江韶光的剑,而是带着些许感慨地看向四周。
“你且先看看这屋子,是否有特别之处?”
“嗯?”
视线望去。
四边房柱上都垂挂这一条艳红轻纱,透过轻纱能够隐约窥见其后的景象。
脚下乃是铺盖在地砖上的一片方形红毯,上方用淡淡的金线绣出一个显眼的【囍】字。
酒桌上摆放着的乃是一对白玉酒杯,两侧有弯曲把手的酒壶便摆放在酒桌中央,等待着某对新人拔开酒壶的塞口,将琼浆酒液倒入那酒杯之中。
再回首望去,便发现那绣满红花的软床上分明能容下二人同睡,却只有一张枕头,枕头有两处微微凹陷,显然是为了二人同寝做的准备。
床铺两端各自有一条细绳,只要将其轻轻一拉,床沿两侧向上的轻纱帘幕便会落下,届时有任何人在床上做任何事,都不会被外人所看见。
扫视过一周后,江韶光便是知晓了此地的真面目。
“这是婚房。”江韶光抽搐着嘴角,满脸胃疼地盯向月江寒。
你说这妮子带自己来这地方做什么?一男一女来到此地,自然是要引起些不该有的误会的。
若是被洛葵师妹看到了,没准又得挨一顿毒打。
念及此。
江韶光这才意识到,似乎从刚才开始,樊洛葵便一直没有跟在自己身边。
他神色微怔,仔细回想起来,一开始自己倒是还好好地跟在樊洛葵身边,只是后来洛葵师妹看刀看入了迷,接着自己也被一些莫名奇妙的剑给吸引去了眼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已经在跟着月江寒的脚步走,一路上不停地欣赏着那些被收藏保护起来的稀世珍品。
“你有什么目的?”
江韶光的反应尤其迅速,他很快便意识到月江寒带自己来这里,定然不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带自己领略一番她的藏品。
他本能地意图抽剑,将敌意倾泻而出,但不知为何体内灵元突地不受控制,整个人的身体也莫名地僵住。
月江寒微微一笑,便坐在那红木桌旁,肤光如雪的美人轻握酒壶左柄,令其内酒液坠入酒杯。
两杯满上,她先自酌一杯,感受炽热在喉口余韵的爽快,便道:“这婚房,曾经是一位天魔与他的夫人成婚之地。”
月江寒没有回答江韶光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解释。
“那位天魔对他的妻子乃是挚爱,二人便是在此婚房成了亲,但谁也不知道,他所娶的妻子实际上早在十年前便已经病逝,那一天,整个魔宗都为他们的宗主而欢呼喝彩,却无人知晓那红头纱下的新娘,其实只是个死人罢了。”
“他将自己爱人的尸骨完好无损地保留了十年,足足十年,就是为了等那一天,在他登临宗主之位的那天与爱人成亲,他俩自小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他因种种祸事成了魔,而她,只是一介凡胎。”
“洞房花烛夜一过,待到那魔宗的教徒们去请宗主与他们的宗主夫人出洞房时,却只见到了躺在婚床上,已自尽许久的宗主,和已死去多年的宗主夫人。”
“这是个很不错的故事,对吧?”
月江寒的眼神与江韶光在半空对上,隐约间似乎有火花迸溅。
“你说这个做什么?”江韶光沉声问道。
月江寒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轻笑一声,便缓缓起身。
此刻。
屋内突然响起了轻缓而又深沉,又偏偏带着几分悲伤的曲音。
江韶光赫然发现,位于房间边缘的地带,有一张古琴,明明没有人弹奏,却再自行演奏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