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自己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用以夺舍重生的凭借物后,她便突然感到有些委屈。
他娘的,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那捏着青瓦楞的纤纤玉手的手背上绽开条条青筋,用力之下,竟是将这瓦片捏出条条裂隙。
叶雨蝉感到心头一阵烦躁,深深地吸了口半夜的凉气,努力地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她总有种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世界上的感觉。
虽然叶雨蝉也明白,这想法太过消极,也太过悲观,但不得不承认,从得知自己的存在就是夜璇秋用以轮回的“物品”时,她觉得怎么样都好了。
无所谓了。
所谓的万念俱灰,大抵如此。
也便是在此时。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人心情不好就喜欢跑房顶来的习惯是个什么意思?”
青年的声音响起。
叶雨蝉眼前倏然一亮,旋即眼中光彩又突兀地暗淡下来,满是沉郁的绝望。
换做以往,这时候她定然是要回头嘲讽几句的。
现在,没什么心情。
白衫青年端着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默默凑到叶雨蝉身边。
他坐了下来,望着那丝毫不愿意看自己,而是目光沉重地盯向远方圆月的叶雨蝉,突然嘿笑一声。
“怎么个意思,连为师都不愿意正眼瞧了?”
叶雨蝉没有回话,而是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道:“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嚯,这反应,老流氓都差点给吓了一跳。
云平眉头轻挑,接着便端起酒杯,往里头倒了点酒液。
明晃晃的月光落在平静的酒液上,倒映出少女那洁白的面颊和那仿若暗藏阴霾的眼眸,只是那反射出的月光与少女的眼色在酒液上重叠,似是要将其内雾霭驱散一般。
“喝点?”
“不喝。”
“真的一点都不喝?”
“不!喝!”
叶雨蝉一字一顿地道,语气坚定而又别扭。
云平讪讪地收回酒杯,小声嘀咕一句:“怎么像是跟男朋友闹脾气的妹子似的。”
叶雨蝉俏脸微红,没好气地瞪了云平一眼:“我!没!有!”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怪吓人的。”
“你——!”
叶雨蝉气得当场就想抡起拳头揍翻这个贱笑不止的老流氓,只是拳头才刚举起来,就看见云平那张笑眯眯的脸,这才发现二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心里头的气一下子就泄了个干净,没好气地收回了拳头。
她又侧过头,不去看云平,盯着那轮明月。
“懒得和你说。”
云平却是微微一笑。
夜风拂面,少见地吹起青年的发丝与衣摆。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很是柔和。
“你懒得和我聊,但我倒是很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叶雨蝉冷声道。
云平饮下口清酒,抬头,望天。
“聊人生。”
34.所谓仙
“聊人生?人生有什么好聊的……”
叶雨蝉丝毫没有跟云平拉皮条的意思,一手撑着下巴,黑眸盯着圆月,没好气地抿着下唇。
云平不是不能理解这丫头此刻的心情。
他长吁口气,旋即用轻松的口吻笑道:“人这辈子可长着呢,最好要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想,要不然等老了,就没这个时间和精力去想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前辈,各种意义上的,人生的哲学可懂的挺多哦。”
“没兴趣。”叶雨蝉撇撇嘴,满脸写着不耐烦。